可能绝望到谷底,真就感受不到更多绝望。
还会更糟?
还能更糟?
再糟还能糟到哪儿去?
他不太能想到。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好像找到切苦难源头,发泄源头,但这个源头却不能成立,怒不成怒,火不成火,樊以扬每个字落在耳朵里,配合着他对自己每分好,每点细节,最后带来只有什东西崩塌般茫然失落。
“你说高考完,就能解放,”他听见自己声音虚飘飘地在问樊以扬,“就是指这个?”
樊以扬眼圈迅速变得猩红。
“……对不起。”他又道次歉。
柳小满摇摇头:“你先……走吧,现在不太想说话。”
爬,谁都下意识把自己撇干净。但樊以扬明白,如果他不暗示,没看那眼,切不会变成后来那样。
他们都太小,太幼稚,也太不懂事。
知道柳小满以后只剩下条胳膊后,他做很长段时间噩梦,梦里柳小满用透亮眼睛看着他,问:“扬扬哥,你为什要看。”
这个梦压他十多年,他不知道当时起玩其他几个小孩儿现在如何,长大后搬家搬家转学转学,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那段人人心虚、又人人都能自欺骗“跟无关”过往,他忘不掉。
每年,每天,看见柳小满胳膊每眼,随着他们长大,对这个世界越来越解,堆在他心上罪恶感就更加层。
十八岁柳小满,已经真正地失去童年切。
你太强,柳小满。
他在心里给自己鼓个励。
这轮撑住,以后再没什事能打垮你。
又盯着窗外看会儿
他得想想。
樊以扬还想再说什,他没心思听,直接进病房把门关上。
有句话怎说来着?人绝望到定程度,就不会再有绝望将他打倒。
柳小满懵着脑子想半天,他以为自己会痛苦,会崩溃,会觉得天地都歪,深爱会离开,信赖会欺骗,这个世界从始至终对他就像个不公笑话。
但是他望着窗外愣很久,心里却死水样,泛不起丝毫波澜。
除想方设法对柳小满好,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
他只知道自己早晚有天要把这些事说出来,尤其在小满爷爷中风以后,喃喃着说条胳膊不知道怎办柳小满,快把他也压垮。
“对不起。”说完最后个字,樊以扬抹把脸,不敢去看爷爷醒没醒,站起来转身要走。
看见站在门口柳小满,他腿都是软,想喊声小满,想说你打骂吧,牙关却连开合都困难。
柳小满也没想打他,他张张嘴,眼神是彻头彻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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