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是场持久战,他得想办法排解自己,不能开始就被压疯压垮,不然光是断胳膊那二年他都撑不过去。
进浴室洗澡时候他还有点儿意意思思,等洗完关上淋浴,柳小满只觉得自己脑子彻底钝。
接近二十四小时没阖眼,东奔西跑心里又搁事儿,被热水烫,可怕疲惫感全部涌上来,压得他眉毛都觉得沉。
开浴室门时候他觉得自己眼皮都睁不开,出去就得躺倒。
结果开门,客厅里很香,桌上摆好饭菜,电视里热热闹闹放着春晚,夏良在窗户前抽着烟打电话,正好说
“没有。”柳小满笑,松开手打量房子,“就是不想动。”
“先去洗个澡再回来抱。”夏良过去开空调,脱掉外套往沙发上丢,又把柳小满外套也扒掉,手指头往他毛衣领口里探探,“在医院泡天,都不想伸手摸你。”
柳小满正转着脖子想问这房子怎跟他电视里看那些宾馆酒店不样,跟别人家似。听夏良来这句,都忘自己在想什,抿抿嘴,呼扇着睫毛用眼角望着他。
“什脸,”夏良把他拽过去亲口,“副很想被摸表情。”
“神经病。”柳小满被他说得想笑,把胳膊抽出来,继续在屋子里转悠。
。
“等会儿到,吃点儿东西你就睡吧。”他对柳小满说。
“你呢?”柳小满问他。
“当然跟你起。”夏良笑,往他屁股上拍巴掌,“就张床,还想自己独占?”
柳小满往旁边躲躲,心虚地看看四周:“大街上呢。”
其实也有那点儿意思。
他心虚地想。
在医院时周围轰轰隆隆,只能想到爷爷。现在两人独处,心里猛地缓口气,他就忍不住老想往夏良身上贴,想触碰,想贴近。
也许喜欢本质就是渴望——渴望这个人,渴望跟他在起,也渴望由他带给自己力量。
当渴望由无处发泄变为有条件,就化成心痒,在胸口里东头西头地撞,把沉甸甸焦灼与煎熬都拱起来,又让他开始担心爷爷,总想干点儿什,把这股情绪给挤出去。
嘴上这说,等到地方,夏良对着手机上发来密码把门锁打开,进去刚开个灯,柳小满就默不吭声地把他抱住。
他想抱抱夏良想天。
夏良被他这冷不丁主动吓跳,“哎”声把人从背后转过来搂着:“倒是打个报告,当屋里藏个人,进门就占便宜。”
柳小满没说话,只是埋着脸抱他。夏良也就靠着鞋柜由他抱着,在柳小满头发里轻轻地抓。
不知道抱几分钟,他把柳小满脑袋掰起来:“你不是睡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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