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柳小满其实也刚到医院没多会儿。
夏良走之后柳勇让他也回家睡会儿,他在这儿等着,等会儿让梅姨过来,柳小满没听。
等主治医生终于来上班,他仔细地问问,爷爷手术后各项指标虽然还算稳定,但至少得观察够天,没状况再转出普通病房,现在就算守在医院也没有用。
他又追着问大概费用,医生看看他胳膊,叹口气给他大概算笔,说各种可能情况,还说身为家属应该做什准备,什时间能进去探望,如果出状况随时要准备传唤签字,怎安排,这得家属自己来定。
柳小满听完沉默几秒,转身要回家。
这其实是种很可怕感觉,
心底像是有个魔鬼在轻轻地笑,笑着对他说你看啊夏良,你到底也就是这个只能用拳头解决问题垃圾。
等车停在医院门口,他推开车门往下迈时候,才发现指关节上油皮不知道什时候也擦破,胯骨连着侧腹那块儿抻着疼得他皱眉。
操他大爷夏广志。
他咬着牙把迈出去那脚踩瓷实,不想因为这疼晃荡打摆子,不像样。
儿全用铲子给锄,而是小二十年淅淅沥沥,时不时掉下来泡,有时候大点儿有时候小点儿,有时候密点儿有时候疏点儿。
但是都粘在他身上,糊在他身上,抹不掉也擦不干净,想离这堆鸟粪远点儿也不能真正实现。
因为这就是他“家”。
这就是他家人们,像每个人都有那样。
他反感这种生活,反感随时像斗鸡样生活方式,这种反感让他从小就抵触,抵触被同化,抵触变成跟他们样让人随时顾忌、随时恐慌动手型人格,不想成个“疯子”。
走出去半步又赶紧停下,弯腰给医生鞠个躬。
回家路上他头很晕,年三十公交车上人很少,有两三站甚至只有他个人。
他枕在车窗上眯会儿眼,睡不着,脑袋还被颠颠地硌着生疼,但也没力气抬
“门诊在另个门。”司机还挺好心,都调车头准备开走,还是犹豫着降下车窗提醒他句。
夏良冲他举举手机:“五星。”
“不是这意思。”司机笑着“嗨”声。
夏良没再接话,按按自己滚烫发辣眉弓,先去找卫生间洗脸。
他来得太匆忙,不能直接这去找柳小满,会吓着他。
可还是避免不。
对着夏广志挥拳那瞬间,拱起他怒火不仅仅是想要砸破夏广志那张臭嘴,还有对自己深深厌恶和反感。
不管怎说,这是他亲生父亲。
被亲生父亲逼到向亲生父亲动手。
厌恶和反感随着每拳加重,可他却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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