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拉琴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他拉着拉着突然来灵感,忍不住回房打开电脑记录起来,这记录着记录着,天慢慢就亮。
等解扬盖上电脑时,墙上挂钟已经跳到平时吃早餐时间。
精神很疲惫,想睡觉。但是不行,得先填饱肚子。
解扬推开电脑起身,边尽全力抗拒着体内睡眠不足带来疲惫感,边出门下楼。
楼下仇行已经起,正坐在餐桌边看手机,桌上摆着早餐,他却没吃。解扬坐到仇行对面,连声“早”都没精力说,拿起个小笼包就塞进嘴里,并且十分没坐相地软靠在椅子上。
楼下。
室黑暗里,被头疼折磨得无法入睡仇行靠坐在床头,指尖夹着支没有点燃烟,头后仰着闭目靠在软枕上。
琴声撩动黑暗,无孔不入地包围过来。
“嗤。”
好会,仇行把烟捏进掌心揉掉,掀被躺下。
“也不确定,您或许可以试试。”
……
圆月升上半空。
解扬拿着琴来到阳台上,找个光线最好地方站定,将琴架上左肩,微微歪头,下巴贴上琴腮托,抬手把琴弓搭在琴上,手指按住琴弦,停顿几秒后,轻轻拉动琴弓。
声类似锯木头短促噪音飘散在夜色里。
仇行上下看解扬眼,黑脸:“怎回事?”
“熬夜。”
仇行表情肉眼可见地冷下来。
“别说话。”解扬竖起只手掌,“没睡饱时候脾气会变差,你惹,很可能会怼你,别到时候把你气得吃不下饭。”
仇行皮笑肉不笑地嘲讽:“会被你气得吃不下饭?就你?”
“拉什东西,难听。”
音符已经找到那片可以用来安眠云,正蜷缩在里面慵懒地舒展着身体,小小地打着哈欠。仇行闭上眼,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节奏调整呼吸。
头疼症状并没有缓解,但他却很快睡着。
……
解扬又熬夜。
太久没碰琴,手指又因为情绪原因变得僵硬,第个音点没意外地岔,解扬手腕顿,之后低声笑。
他爱这太平盛世。
初秋偏凉夜风抚过面颊,解扬闭上眼,感受下琴身温度,手腕微动,拉出第二个音。
略显僵硬正常琴音流出,之后琴声连成线,织成网,在空中迟疑迈步,谨慎奔跑,最后欢快跳跃,缠绕着微风,撩动着月色,朝着黑暗深处铺去。
解扬觉得自己也跟着化成音符,在月色里伸着懒腰,在微风里踩上云层,脱离切凡尘桎梏,如孩童般新奇欢欣地看着脚下崭新世界,游玩、嬉戏、畅快欢笑、放纵哭泣,然后在疲惫之后,找到最柔软安全朵云,躲在最深处安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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