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轻轻叫句“指挥使”,常彦博派出去下属小心翼翼将碗水端到白亦陵面前,这是他路上从远处粥铺里面要过来,端到这里还没洒光,十分不容易。
白亦陵笑着冲他道谢,喝口水润嗓,然后说道:“开始他烧成那个样子,也看不清楚,是后来听见喊声才认出来。胡蓬被狼养大,骨子里就有兽性和狠劲,他几乎什东西都不怕——不怕疼,不怕死,不怕被人憎恨,除火。”
因为狼也怕火。
卢宏道:“原来如此,还说这个人怎这能撑,都烧成那样,还能跟在咱们身后跑那远。要是胡蓬,那就不奇怪。”
常彦博道:“对对,刚才他嘴里喊直是害怕什,般人在这种时候都应该叫疼,但是他不怕疼,就怕火……恐怕被火烧死,对于他来说,比原来判凌迟更加可怕吧。”
说,立刻纷纷凑上去帮忙。
可惜火烧实在太厉害,那个人也算是厉害,还有力气疯狂地打滚惨叫,众人也不敢接近他,只能远远地泼水,眼睁睁看着那挣扎于惨叫越来越微弱。
终于,对方不动弹,火焰熄灭时候,他已经被活活烧死。
尸体被拖出来放到边,刚从火场中出来小伙子们纷纷坐倒在地上喘气,又是被热气熏又是惊险逃命,每个人都是脸黑灰,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军巡铺人还在忙着救火,被北巡检司揪出来刺客捆成粽子丢在边,休息片刻之后,卢宏站起身来,吩咐手下找来块湿布,弯腰去擦地上那个死人脸,想要尽可能地辨认出他身份。
以胡蓬武功,要是放在过去,他怎也不会被火给烧死,但这回功夫被废,手脚上都有镣铐,才会得个这样下场,实在是命运奇诡,天道轮回。
白亦陵时没有说话,三个人沉默瞬,最后还是白亦陵站起身来道:“歇好吗?去干活吧,换批军巡铺兄弟们下来休息。”
常彦博回过神来,连忙道:“六哥,你就别去。”
白亦陵按着常彦博肩膀
白亦陵身体不好,被烟熏,咳嗽几乎抬不起头来,常彦博在旁边给他拍背,缓好会,白亦陵才冲卢宏说道:“那是胡蓬。”
死者全身着火,脸上也已经烧面目全非,卢宏辨认好会,只觉得稍微有点眼熟,被白亦陵这样说才反应过来,震惊道:“果然是他……怎会是他?”
他转向白亦陵:“六哥,你没事吧?先去那边铺子给你要碗热水喝。”
常彦博道:“派人去。”
白亦陵摆摆手,哑着嗓子道:“没事,刚才动手时候用劲大,真力时没转过来。现在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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