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迎面一股凉风混着雪花就灌进了车里,正好扑了两人满头满脸。尚骁被这凉意一激,生生打了个哆嗦,一名路过的行人也不禁在远处大骂道:“我呸!这是什么破风,什么鬼天气!”
陆屿笑道:“‘回风不是柳,溟濛碎玉投’,瑞雪良夜,甚善!”
尚骁不由看了陆屿一眼,他读书不多,但这首诗当朝丞相所写的小诗还是听过的。
“回风不是柳,溟濛碎玉投……最爱雪边人,倾盖即白首。”
他心中莫名升起来一种异样之感,陆屿却似乎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背靠回舒适的软垫,闭上眼睛道:“走吧。”
一表人才,焕然少年,难怪殿下看重。不过属下看他未必像是会相信鬼神之说的那种人,殿下您还特意给了那老丈银两,让他说两句好话,就跟哄孩子似的。”
他名叫尚骁,从小就跟着陆屿,又和他从边地一起过来,情分非常,说话也随便。
陆屿瞥了他一眼:“这算命的事有个讲究,人说从算命先生嘴里说出来的话,叫批命,稍不留神没准就应了,这个时候,就得找另一个人改一改。你懂什么。”
他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平时也没见求神拜佛的,居然连这个都信,尚骁忍着笑,连忙弯腰道:“殿下您见识过人,说的都对。”
陆屿:“呵。”
外头天风夜雪,利是胡同中的一家宅院里却是暖意融融。张鸣已经将身上那身半新不旧的袍子换了下来,穿着件夹袄坐在桌边喝酒吃菜。
他身边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容貌平常,脸上稍微有点憔悴之色,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怀有身孕。
她见张鸣眼看快要将一壶酒给喝光了,便又给他温了一壶,同时劝说道:“你从一今天一回来便不高兴,心里憋着气再喝酒也伤身,还是少喝点吧。”
张鸣瞪了自己的的妻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大冬天里,你舒舒服服在家待着,说话倒是轻松。我在外面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受了气连声都不敢吭,怎么回来喝两口酒还要听你絮
他冷笑过后,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对了,那些话本怎么样了?”
尚骁道:“您上书说现在市面上的话本多影射朝中*员,不成体统,要求销毁,皇上也将这件事交给了礼部去办。方大人知道是您的提议,十分上心,立刻就着手去办了,保证用不了几天,一本也不剩。”
陆屿道:“那你赶在他把所有的话本抄没之前,给本王买几本‘阴鬼火’的带回来收好,要带插画的那种。”
尚骁:“……是。”
两人说了几句话,白亦陵已经彻底走的没影了,尚骁探身过去,想把车帘掩上:“天晚了,容易受凉,殿下快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