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年级的小朋友要排放学队,两个小朋友一排,还要手拉手。
言树苗跟着班里的队伍走到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言惊蛰。
“爸爸!”
他开心地喊,跟负责带队的老师做了确认,还跟手拉手的小同桌认真挥手做了“拜拜”,背着书包颠颠地跑过来。
小孩子的状态真的都写在脸上。
但光维持现在的收入还远远不够。
言树苗需要花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就算刨去这些部分,人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寄生植物,心安理得地活在别人屋檐底下。
和段从一起生活再轻松满足,到底不是个正经事儿。
这方面言惊蛰必须清醒——毕竟段从没有那个责任一直照顾他们父子,万一哪天出现变故,要从这里搬走,他们父子俩不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就像眼下这场计划以外的治疗费用,段从说过不用管,可真的去看了,言惊蛰该还还是得还。
曾大夫提到“伴侣”时,言惊蛰想到的确实是段从。
他是出于本能,但没有真敢往实施上想,冷不丁听段从来了这么一句,他先是一愣,随即就紧张起来。
“不用,不用。”他手足无措地连声拒绝,“我自己就行。”
想起段从早上说过曾大夫很贵,他忙又补充:“看病的钱我会还给你的,现在手头能用的没那么多,我慢慢还,尽量快一点。”
“谢谢你。”
言惊蛰弯起眼睛,张开手微微弯下腰迎接他,想起去年回老家上幼小衔接班,言树苗每
他没办法一口气拿出来,否则对他那浅薄的积蓄立马就是一场伤筋动骨的动荡,只能欠着,重新背上长期的债务。
前阵子的言惊蛰多多少少有点自我逃避,耽于现状,新年愿望他虽然没敢想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期盼着能“尽量维持久一点”。
现在他必须清醒起来考虑现实,尽早再找一份工作,把收入提上来。
段从回家后好像没有再出门的意思,直接进了书房。
言惊蛰探头看了眼时间,按照三个人的份量把食材先洗淘好,米饭坐进锅里焖上,敲敲门和段从说一声,出发去接孩子。
段从已经走到客厅了,回头瞥他一眼,语气淡漠下来:“随便你。”
为了言树苗开学,言惊蛰今天专门跟学生之家请了一天假。
现在离放学还有一会儿,他乱七八糟地把药品说明书大概过一遍,在自己房间收好,去厨房准备午饭,在忙碌的空隙里思考之后的安排。
顺利入学只是第一步,接踵而来的繁琐问题还有一大堆。
学校离得近,之后上下学可以锻炼言树苗自己走,学生之家最忙的时候在中午和傍晚,来不及专门回家给言树苗做饭,交点钱让他跟着学生之家吃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