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顶毛球帽子,前两年买,言惊蛰都忘这帽子还留着,不知道被小孩儿从哪翻出来,已经发瘪毛球随着他动作跟着晃荡。
人球,都显得蔫唧唧。
“怎?”言惊蛰看看他,伸手试下言树苗额头。
不烫,没生病。
“心情不好?还是想吃别什,没敢说?”他在言树苗面前蹲下来,托托言树苗小脸。
随着场大雪,今年春节正式进入倒计时。
年假前周是段从最忙时候,各方应酬都要到位,该维系维系,该打点打点。
身为“段总”,公司开完年会就算休息。而身为“段从”,生活中永远有处理不完大事小情。
跟他比起来,春节反倒是言惊蛰年之中,最清闲时刻。
学生之家早早放假,他乡游子们融合为庞杂春运,流通向全国各地,大城市街道同他样,只有在这期间才显得闲散空旷。
言惊蛰吓跳,立马将手缩回来。
他还记得那次段从喝醉,睁眼看见他时表露无遗厌恶——这词儿都说轻,当时段从眼里是明明白白恶心与嫌弃。
“想给你擦擦脸,”言惊蛰讪讪解释,又指下段从脖子,“这歪着不舒服。”
这次段从倒是没露出那种眼神,他什情绪都没有,黑黝黝眼珠甚至沉得有些吓人,不接话也不动,就这盯着言惊蛰看。
顶着他目光犹豫半天,言惊蛰还是点点,把膝盖从沙发上撤下来。
基于自身经历,言惊蛰从来不想给自己小孩灌输“穷人孩子早当家”这种思想
“糖球爷爷不在。”言树苗小声嘀咕着,拉着爸爸手晃悠晃悠,专挑有积雪路牙子踩着走。
言惊蛰另只手拎着只大塑料袋,今天腊八,段从大早被他妈妈喊回家吃饭,他带言树苗出来逛逛,买点儿菜,顺便买些过节吃糕点和零食。
平时小区旁确实有个老头儿卖糖葫芦,言树苗提,言惊蛰才发现连老头都回家过年去。
“你想吃吗?”他捏捏言树苗小手,往自己袖口里拢拢。
言树苗今天精神不好,耷拉着脖子摇摇头。
“去床上睡吧。”他把杯子往前推推,毛巾也搭在桌角,“早点休息。”
正要转身回房间时,他感觉自己听到声有些烦闷鼻息,扭头再看段从,却什都没看出来。
“那先回屋。”言惊蛰又说。
他不太想走,虽然不知道留在这能干嘛,段从也不理他,但他就是想和段从起呆着,又怕段从烦,磨磨蹭蹭。
直磨蹭到段从重新闭上眼,从嗓子里给他句“嗯”,言惊蛰内心才踏实下来,轻手轻脚地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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