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
段从先做出反应，他神色淡然地进门换鞋，低声问
句。
“想等你回来”这种话说出来不合适，言惊蛰退后
步，问东答西地解释：“
习惯。言树苗已经睡。”
段从看看他，反手拉上房门，抬手脱外套。
楼道里
光线被掩在门外，客厅里微弱电视光照不亮整间屋子，玄关立马陷入片昏暗。
又轮敬酒转向自己，段从简单地配合完，呆得有些烦闷，索性找个理由推掉之后转场，提前走。
晚上九点过半，还不到十点，这时间说早不早，说晚又没到已经休息地步。
原本按照之前安排，他至少要在两点后才结束应酬，那会儿言惊蛰肯定已经带孩子睡，他回去两人不用碰面，也能避免尴尬。
坐在车里抽两根烟，他本打算找个清吧自己放松会儿，但车里暖气将酒精后劲缓缓催上来，搅得人心烦，也没再去喝东西兴致。
又看看时间，段从还是把助理小薛喊来，让他开车送自己回去。
乱七八糟。
段从让言惊蛰别管他晚饭，并不是故意说刻薄话。
他晚上有个局，虽然也不是必须去，不过早几天就定好，临时爽约不合适。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个地方，来接受自己真把言惊蛰和他儿子，给接到家里事实。
言惊蛰在他家。
段从身上淡淡酒味，随着他抬手动作挥散开来，从言惊蛰鼻端扫过。
他喉头紧，下意识往后退，小腿碰到鞋柜，发出明显慌张声响。
段从按向灯光开关手悬停在半空，低垂视线与温热呼吸，同转过来。
太近
进小区时他专门抬眼看看阳台窗户，是暗着，他收回视线，自嘲地翘下嘴角。
门口传来指纹解锁声响，言惊蛰刚给睡着言树苗掖好被子，从房间出来。
他省钱省习惯，没开客厅灯，只开电视，将声音和亮度都调到最低。
听见动静，他连忙朝玄关过去，刚握上门把手，段从正好从外面将门拉开。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两人同时顿下。
这几个字很古怪，只要想到，他心里就有种微妙烦躁。
包厢里氛围已经热络起来，该喝酒喝酒，该恭维恭维。段从不需要在这种局里附和，他轻轻拨着手里酒杯，在脑子里与自己博弈，真不明白这
做意义，明明知道不应该，彻底断开联系才是最优抉择。
偏偏只要牵扯到言惊蛰，他就像精密仪器出现问题，冒出串串毫无道理运行结果。
从以前就是这样。明明两人经过这多变数，重新遇见，竟然还是难以改变。
习惯可怕之处或许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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