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还在要老家多过阵儿,他用这几天功夫将该做事儿忙完,该拜年拜年,该吃饭吃饭。
觥筹交错几天下来,直到年初五,才算是消停下来。
韩野电话打来时,段从刚准备起床洗漱,给自己弄点儿东西吃。
“段总,中午有局没,出来吃饭啊。”韩野在电话那头叫,嗓音神清气爽,“请。”
“从老丈人家活着回来?”段从问。
“你忘啦?小时候你每次回来,就在柜子里那顿翻哟。翻到什好吃都往兜里揣,然后就去分给小言家那孩子吃。”
“要就偏心这个大外孙呢,这孩子打小心就善良。”姥姥边回忆,边还要抓着段从手,跟亲戚们夸两句。
段从笑笑,没说什,剥开块橘子糖丢进嘴里。
“哎,那孩子今年也回来,自己带孩子回来,听人说是离婚。”姥姥又拍拍段从手背,“你去看看他没?言家小子可怜啊。”
舅妈和几个街上老亲戚立马接过话头,开始分享言瘸子家八卦。
言惊蛰。这没什难,人跟人就是如此,只要不见面,早晚会淡忘,时间问题而已。
可冷不丁碰面,那些他自己都以为已经记不起画面,突然就泄洪似往外涌。
呼出最后口烟气,段从捻灭烟头,垂眼弹进纸篓里。
但也都是曾经。
再回到席间,家人仍在热聊,姥姥招招手示意段从过来坐自己旁边,神神秘秘地往他手里放两块东西。
“操,”提起这茬对面就蹦脏儿,“快别提。”
韩野是段从大学室友,当年他们整个系男生关系都不错,但是像韩野这样能交心知底,这多年始终保持着哥们儿,也是极为难得。
这
她们“啧啧”着感慨言惊蛰这几年在外面不着家,看着也不像是赚什钱,现在还带个孩子回来,以后怕是更难找媳妇。
段从慢悠悠折着手里糖纸,“嗯”声回答姥姥问题:“看过。”
老太太八十大寿定在年二十九,大家人热热闹闹地给她办完,接着就是大年三十。
第二天吃完初饺子,段从就开车先回家。
这两年不怎回老家,除言惊蛰所占据小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确实忙——过年方面是过节,另方面,也是生意场上最彰显人情往来时期。
“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橘子糖。”老太太今天好心情溢于言表,她喝点儿酒,笑眯眯,目光里满是慈爱。
段从摊开掌心看看,是两块橘子软糖。
他没忍住笑下:“都多大?”
“多大也是外孙,姥姥都疼。”
姥姥不管这些,攥着段从手稀罕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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