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舒令嘉仿佛听到阵风过旷野般鸣响,那声音中又带着无数私语,或歌或哭,或嘶吼或笑闹。
那是南泽山中千万年来残存剑魂心音。
他心中有什坚硬东西,便如潮汐拍打之下沙堡,轰然碎裂。
知情,知,而后忘情,再后无,剑中方可有情而不怯情,无愧于心。
罡风更紧,姜桡剑锋已将及体,剑意如同天罗地网,再无半分生机留存,姜桡运足十成功力,双手持剑,朝着舒令嘉全力刺下。
如果这世间真有公理,为何还要让小人得势,英雄蒙尘?
这多年来,他苦心练剑,除魔卫道,接受着别人夸耀与艳羡,却朝之间付之流水,好不容易咬紧牙关爬起来,又被再次地打倒在地。
为什?
难道矢志不移,百转无悔,错吗?
难道心存仁善,顾念恩义,错吗?
剩感觉,除疼痛,就是姜桡那带着得意与轻蔑眼神。
“你恨姜桡吗?”
月色下,景非桐这样问他。
“情绪就是个人想要出剑理由,情乃剑心,动情便生锋芒。”
那,舒令嘉觉得,他确实是需要些恨意来支撑着自己,败在这样个小人手下,他不甘心。
他已经不必考虑杀死舒令嘉后果,因为只要舒令嘉死,再没有人能够将他目前拥有切夺走,舒令嘉命格、天赋、荣耀就都是他,又怎会有人再对他生出半点责怪!
景非桐起初尚且迟疑,因为他只要出手相助,就代表着舒令嘉失败。
但此时情势危急,他再也忍耐不住,身形晃,便要抢上。
而正在此时,道蓝色剑芒陡然,bao涨,舒令嘉侧躺在地上,举剑架,竟然硬生生地把姜桡招式挡在半空。
姜桡笑容尚未成型,便已经僵
若是他什都没有做错,又为何会亲人离散,同门恩绝,次次落到这样境地。
他当然恨,但因为这恨是由失败而生,所以始终不敢面对罢,仿佛承认,就是输。
犹记得当年手中初初执剑,尚是少年心性,天之骄子,意气风发,自以为日后势必鹏程万里,天下无敌。
殊不知那与生俱来天赋仅仅是命运最不起眼馈赠,天赋之后,尚有磨难坎坷,人心霜寒,绝境暗谷,情深不寿。
剑心百炼,方可成钢。
什是命格?什是光环?什是主角?
有那些东西,他不是照样亲人离散,师门难留?
有那些东西,姜桡不是也没有劳永逸,如今也不得不同他面对面地站在这处擂台上?
所谓“命该如此”,他不信!
可是即便不信,人力终有尽头,又究竟哪条路才是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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