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我这儿咬,”刃唯仰起头,脖颈露出一截雪白,“咬死我拉倒。”
成景廷同样双眼赤红,喉咙喑哑,原本整齐的西装领口凌乱不堪,“你以为我在骗你?!”
他的手放在刃唯的脖颈上,只需要他一用力,掌心里这只小天鹅就得断气。
成景廷好想将他带走,但是不可以。
“你骗我?你难道没骗我吗?你有告诉我一分半点你不是人吗!”刃唯憋了几分钟的火气突然涌出喉间,他跪着攥紧成景廷的衣领,拎着几乎要把人往上提,“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还开酒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和画上长得一样,你到底是谁?”
他还是没能逃得过每一个灵体的怨恨,怨恨自己的死,也“怨恨”活着的人。
如果换做别人,刃唯一定以为这是恶作剧,并将对方,bao打一顿再绝交结束,开玩笑也没这么开的。但这人是成景廷,是冷静自持,不苟言笑的成景廷。
是身体冰凉,常常来无影去无踪,连影子都没有,不能拍照的成景廷。
我喜欢他。
我喜欢,一只鬼……一个死了百年的男人。
“你说,”成景廷抱得紧,像在逼他,又不得不这样自虐般地再次命令:“你说出来。”
在刃唯看不到的地方,成景廷目光变得幽深而狠戾。
“你,”刃唯大口喘气,手指僵住,想胡乱地扣上自己之前因为慌张而扯开的衣摆,“你是,你是人吗?”
“我是。”成景廷肯定。
刃唯猛地松一口气。
接连发问如五雷轰顶,成景廷愣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是费尔曼的伯爵,我回来想拿回我的东西。”
刃唯急促的呼吸放缓,又想到了什么,发问:“是今天被拍卖的软戒?所以你要跟着我?”
“曾经是。”成景廷说
刃唯忽然蹲下来了。
他大口呼吸,甚至被地下室漂浮的灰尘和冷空气呛得咳嗽,他呛着呛着,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疯狂地推搡开身后不停来将自己捉入怀内的成景廷,一言不发。
他眼睛红得厉害,比从小到大每一次受过委屈、哭过,还要红。
一只冰凉又僵硬的手,忽然扼上他的咽喉。
成景廷半跪着,“我很想杀了你,刃唯。”他停顿,语气尽是未显露过的惶然:“但我不能。”
成景廷闭眼,“但不是活的。”
他说完这句话,刃唯掐在他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变得特别大,一道紫青色痕迹立马浮现,疼得却是刃唯,疼得他连连喘气——像在寒冬腊月里,被扔进了冰水中。
他还是不死心,“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是鬼……刃唯,我死了快一百年了。”成景廷眼中满是不甘。
他一脚把手电筒踢开,四周又陷入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