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把玩手中酒杯,沉吟许久,八年过去徐风堇仍对那晚记忆犹新,估计闲来没事就光想如何报恩,若想让他心中这份恩情消淡,想来也不那容易,除非……
赵郁阖阖眼,暗自叹气,谁能想到他堂堂郁王,凤子龙孙,竟然要……竟要……赵王爷缓缓,垂眼看向杯中明月,犹豫片刻,最终站起身走到徐风堇跟前。
徐风堇此时已经醉眼朦胧,将自己灌得东倒西歪,他晃晃头,看起来有些呆怔,抬眼见到赵郁
说要观星,两人便同入座,徐风堇给赵郁倒酒,闲话道:“今儿个去拿酒时路过厨房,看见厨子正在做月饼,王爷往年都是如何过中秋?”
赵郁道:“若是陛下邀便去宮里,若是没邀,便独自在府上喝喝花茶,看看月亮。”
徐风堇笑道:“那往后便陪着王爷同喝茶看月亮。”又叹气道:“以前在南馆大家伙也聚在起吃酒赏月,那地方大多数人无家可归,有些是自个儿选,有些是生活所迫。没家人,也不愿意把身边人当做家人,毕竟卖身卖艺行当,有些连自个儿都瞧不上眼,更看不起起做下贱事同行们,还有许多更是破罐子破不再把自己当人,有时便想,若没有遇到恩公,就算没死,估摸也活不出人样。”
他这恩公二字说得模棱两可,本意是想先说些往事,试探试探,看赵郁会不会露出马脚,却不想赵郁以为他知道真相,闲聊全当叙旧,话里话外满是感激不尽,恨不能下句就要扣头,跪谢他大恩大德,赵郁心中不满,便道:“是王妃自个儿活得透彻,并非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将你本性改变。”
徐风堇摇头道:“那时还小,懂什道理,必定全是恩公功劳。”
赵郁皱眉道:“王妃自谦,几句话而已,并没有多大作用。”
徐风堇自斟自饮,执意道:“有用有用,能到现在这个份儿上,全靠恩公当年。”又道:“对,恩公那时还说要做朋友,也不知如今忘没有,若日后还能与做个交心朋友,再好不过。”
朋友?赵郁脸色变,险些将手里剔透白玉杯扔到地上,心道:占便宜,偷真心,竟还要与做朋友?可真是想得美。
徐风堇每说句都观察赵郁有何变化,本想等他有所不备见缝插针,可赵郁今日还真是有备而来,不仅话少,还十分严肃,并且不胡乱喝酒相当谨慎,徐风堇心道果真如此,不禁夸赞自己料事如神,连给自己倒两杯白酒下肚,人常对醉鬼没太多防范,若他装醉套话,不信赵郁还不就范。
倒时是不是恩公本人,还不手到擒来?只是郁郎脸色怎越来越黑?算多喝点,免得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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