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水杯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炸裂开来，水花四溅，碎出了满地的透亮晶莹。
他嘴角微微勾了点，想起今天林思渡对自己礼貌又冷淡的态度，又把嘴巴压得平直。
等等。
不对。
纪枫生日那天，是他第一次看见林思渡笑。
林思渡会给纪枫送亲手雕刻的礼物，上门拜访时会买蛋糕和蓝色小花。
“回来了？”他爸问。
顾淮哼了一声，不想在这个家里久留。
路过纪枫的房间时，房间里亮着灯光，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开着电脑，装模作样地在看书。
桌上的手机通话是开着的，顾淮心中不屑，纪枫是什么德信他最清楚，指不准看书的时候还在和学校里的哪个女孩子聊天。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却听见那只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淮不知道在想什么，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他想。
林思渡有一点说的没错，顾淮目前看中的确实是他的长相和极高的专业素养，至于他这个人，顾淮了解得确实浅薄。
“我要回趟顾家，拿点我妈的东西。”顾淮说，“你们自己玩吧，我就不陪着了。”
以及——
林思渡下午时，刚刚和他说过的话。
“我喜欢性格温和但不懦弱的，他可以在科研上有所建树，也可以追求艺术。”
性格温和、科研、艺术……
顾淮的目光轻轻地从纪枫放在房间角落的画板和画架上画了一半的素描图上掠过，原本静在谷底的心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乍一听如霜雪清冽，仔细去品，还有丝丝缕缕带着学生气的呆板和固执。
“纪枫，我不能帮你做数据……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你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你不舒服的话，先休息吧……”
林思渡？
顾淮的眼皮跳了一下。
这人自己身体照顾好了吗，还去管别人这个那个。
顾家一楼的客厅里飘着一股姜茶的味道，顾淮一进门就闻到了。
“二少爷感冒了。”家中的阿姨说，“我就备了点姜汤。”
顾淮点点头，没怎么在意。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纪枫的性格温顺讨喜，跟他这个在外头疯玩长大的人不一样，纪枫每次生病不舒服，家里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生怕有个三长两短。
顾淮路过客厅时，瞧见纪枫他妈在弄暖水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