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彻底凝固,无论文武,吕好问也好,韩世忠也罢,皆端坐侧耳。
而赵官家似乎是酒意上涌,言语中也渐渐有几分情绪:
“个个都想什呢?十年前这个时候,就在此地,咱们群丧家之犬,栖栖遑遑,几欲亡国,朕想扭转个想法,回头抗战,都得杀内侍省大押班,流放当朝首相才行……而今日,咱们又是表功,又是庆祝,但不过庆祝熬过这场国战而已,而赢宋金国战,便可以就此万事太平吗?
“之前在菊花岛,朕颁下敕约……当时朕就能察觉那些北疆部族心思
阵,省其他人不服……而且胡经略终究年纪尚小,将来本朝还要多用边事,少不他前途……倒是刘大使,从青州大败开始,千辛万苦,败仗胜仗、民生后勤,十年间辗转江海,北上南下,始终立场坚定,贡献良多,也该有个说法。”
此言出,十八位俱列,在场官僚中没有位置多有失落之态,却也有些释然之态……这事折磨他们许久。
“凡此十八人,依次为宗泽、李纲、吕好问、吕颐浩、汪伯彦、赵鼎、张浚、胡寅、宇文虚中、许景衡、刘汲、陈规、张所、林景默、刘子羽、王庶、李光、刘洪道。”赵玖依次念完之后,正色吩咐。“着礼部准备下,宰执皆授亲王,余下郡王……都不必推辞,这是你们该得……下面统制官与其他功臣也要加公、侯、伯……然后文武三十六臣,当书传记、存画像,然后分两份,份挂到秘阁,另份悬挂到燕京尚书台里去。”
场面陡然滞。
“朕知道你们要问什。”
赵鼎刚要起身,赵玖便直接摆手。“不错,朕已经下定决心,迁都燕京……理由有三个,来经此十年征战荼毒,北方人口流失、经济虚弱,中枢若不能摆出个绝对姿态,怕是无法使北方从根子上重振起来。”
众人各自束手静坐,言不发。
“二来,张白纸好作画,本朝多有痼疾,遂成靖康之难,而朕欲绍旧宋而立新宋,总该寻个法子摆脱旧朝纷杂……北方这次清理格外干净,河北诸路也多是良家子、自耕农,再没有什几代世族、整州地主立足之地……去燕京后,周边也能干净些。”
有人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最后个理由嘛,那就是燕京乃河北之首,而正如东南是国朝财赋之地般,河北也是国朝军事所倾……不牢牢控制住河北,如何使北疆太平?”赵玖环顾众人。“说到底,诸卿想过没有,咱们花十年功夫打赢这场仗,而后呢?而后便天下太平吗?若蒙古起来怎办?渤海人闹起来怎办?生女真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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