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奴走,堂中便复又嘈杂起来……很显然,正如之前所言那般,几乎堵塞四门伤员、死尸让真定城里所有人彻底认清现实,现在全城哭成片,留守部队从上到下全都士气崩殂……便是有整个万户,无数库存,也必须要论论后路。
唯独现在这个地崩山摧局势,后路哪里是这好论?
“能不能乘夜率军撤走?”
“撤往何处?”
“东面无极,北面新乐都可以……当然,只是暂时落脚,意思是,既然昨日败
伤员忽然间便失控恸哭起来,而且瞬间席卷整个城外伤兵队列,哀嚎恸哭之声时响彻真定周边。
非只如此,城内守军出来接应,惊恐之下居然随之伴哭,随着这些伤员哭泣入城,接着,复又有城内军官家眷寻亲未果,也嚎啕不止,最后就是城内城外哭声团,甚至有高级*员和将领都顶不住压力,陪着全城起来哭。
声音之大,隔着数里宋军新立营寨中都能清晰耳闻,御营左军部众与董先、邵云二部也不得不伴着哭声来用晚餐,议论纷纷之下,以至于有人心生恻隐。
“赵宋官家怎说?”
且不说满城哭声,只说随着轻伤金军得以入城,个意外人得到讹鲁观直接召见,并在满是金军高层大堂上被临时主持真定事务大金国枢密院都承旨领兵部侍郎洪涯当众询问。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不知道兀术在何处,而被干脆放回到真定城太师奴,他作为之前临阵去见赵官家使者,此番居然顺利回来,那被召来问询倒是理所当然。
“好让洪侍郎知道,昨日以后就未曾再见到赵宋官家。”太师奴惭愧低头,明显羞愤。“便是昨日当时见到赵宋官家,说许多言语,他怕是也没有半分在意与理会,更不要讲还有相关言语交代……此番全身回来,怕只是因为使者身份,再加上昨日那位官家杀得人太多,懒得再杀,所以才侥幸偷生。”
洪涯心中略显失望,直接回头去看坐在正中完颜讹鲁观,却见讹鲁观面色僵硬,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便又去看堂上众人神色,而如他所想,堂上文武,大多数也是失望之态,只有寥寥几人稍显释然。
大略记下这几个人后,洪涯便直接朝太师奴点头:“既然回来,便是天意,也不必多想,且安顿下来,等魏王讯息!”
太师奴从进来未见兀术,便大约猜到自家主上不在此处,只是此时上位者们明显正在议论军国大事,而四太子不在,他个侍卫首领便是平素再有体面又哪里有资格插嘴?于是便直接俯首朝讹鲁观、洪涯依次称谢,然后先回去歇息,准备等会私下寻洪涯询问兀术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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