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不是给你们。”
赵玖从邵成章那里接过壶杯,就在座中自斟杯,然后饮而尽,方才出言。“是朕自用,因为从现在开始,朕便已经是闲人个……十年之功,能有几分成效显现,已经不在朕,而在诸卿!朕今日当持此酒,观诸卿定国家兴衰!发兵吧!”
韩世忠以下,即刻轰然应声,继而各自散去。
就这样,天色将明,依然是那种完全可以无视牛毛细雨之下,用过热餐两军各部,开始按照原计划出营列阵。
其中,金军果然以获鹿县城西南、太平河对岸那块高地为核心,大举布置。隔河遥遥可见数名万户旗帜在高地上微
在血泊中兀术总还是有些言语存于腹中,不吐不快。
“最后句话!”
随着拔离速试探性看来,完颜兀术微微闭目,却又猛地睁开眼睛,放声嘶吼。“俺知道你们中有人心里还是免不怯懦,免不不解,总是觉得这大金国万里之盛,有是退路,为何定要在这里打?为何定要打?!”
“不能避避,躲躲,耗耗吗?不能去河间,去燕京吗?”
“其实能有什道理呢?无外乎就是靖康以来血海深仇,宋人不会放过俺们罢!真定之后是河间,河间之后是燕京,燕京之后是辽阳,辽阳之后是黄龙府,你们以为直捣黄龙是虚话吗?对面赵宋官家何时说过虚话?!他们必然会路追到白山黑水!”
“所以,金国虽大,却早已经没有退路!而今日旦退却,旦避战,便再无法收拾!”
话到最后,兀术几乎算是仰天嘶吼,金军诸将也都彻底无声。
“速速归营,准备出兵布阵!”拔离速不失时机,咬牙下令。
“这个时候,本不该再废话,但朕心知肚明,有些道理,所有人本应该都心知肚明,可实际上,你不说出来,还是会有人稀里糊涂不清楚,或者装作不清楚。”获鹿县大堂前,牛毛细雨中,赵玖居然回忆起当年往事。“诸卿,朕当年淮上颍口见张俊张伯英,对他说,朕若无他,早就是金兵饵料,他若无朕,也不过是路边败犬,朕与他荣俱荣,损俱损……今日相隔十载,其实没有本质不同,只不过御营更大,兵更多,将更广而已,但咱们还是荣俱荣损俱损……朕无诸卿,纵有万般志气,不过栈上鱼肉,诸卿无朕,纵然豪杰天生,也不过是田野狼獾……希望咱们君臣,能真真共成番大业,不负十年辛苦!”
言至此处,满院寂静之中,随着已经被打湿衣袖赵官家挥手,内侍省押班邵成章居然从后面堂中亲手端来案板,板上壶‘蓝桥风月’,却又只有个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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