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畏服官家,难道不是好事吗?”杨沂中犹豫下,小声反问。
“朕也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赵玖目光重新转向落日余晖下军营,然后微微叹道。“照理说,北伐事成也好、事败也罢,战后,朕都还是要威信来做大事。这时候,军中上下对朕畏服,当然算是好事。便是朕那日破城时举止,也有点顺水推舟,有心无意借事情稍立威福私念……可是,朕要畏服不是这种迷信畏服!”
“臣愚钝。”杨沂中似懂非懂,心里明白点,却不知道该用什妥帖词句说出来。
“什愚钝?”赵玖再度失笑。“若是连你都不晓得朕这点心思,那就真是孤家寡人……朕要是他们能知道那是火药,但却又懂得那是几百上千次实验后才弄来最佳配方火药,知道那是四五年积累与隐忍,才弄出这次动静那种畏服!”
言至此处,眼看着刘晏带着几个近臣外加群带着火把之类民夫起赶来,这位官家微微顿,复又回头追加句:“说白,朕想他们把朕当成人来畏服,而不是
……只是这次,他是背对城池,望着冰河与军营,方向相反罢。
当然,完全可以相见,无论是面朝哪儿,这次都应该没有女真骑兵再来突阵。
杨沂中、刘晏对赵官家性情还是解,所以开始并不以为意,二人也都驻马相从,并无多余言语。
但是,眼看着日头西沉,太阳直挺挺落下,只剩余晖,赵官家依然不动……而且,二人看清楚,这官家也没有看日落本意……便多少又有些无奈起来。
于是稍待片刻,杨沂中与刘晏对视眼后便默契分工——刘晏转身打马而走,入营去寻更多人手,以作必要准备,而杨沂中则在犹豫片刻后,主动上前,稍作询问。
“没什……只是不想入营罢。”赵玖倒也坦诚。“这几日营中气氛,朕并不喜欢。”
早就从细微处察觉到点什杨沂中并不意外:“官家还是忧虑因为破城太易,以至于军中骄躁难掩,会有败绩吗?”
“差不多吧!”夕阳下,赵玖终于回头失笑。“但军中气氛,其实并不只是什骄躁,朕所不安,其实也不只是骄兵败绩。”
杨沂中在马上想下,有说:“恕臣愚钝,臣只看出军中气氛确非是单纯士气高涨,诸军请战之余,多视局势大好,有盲目松懈之态……多余事情,便想不到。”
“你当然察觉不到。”赵玖轻松笑对。“朕所说气氛不好中多余那部分,其实是指那日破城之后,上下对朕居然又多些盲目畏服之态……这种氛围,怕是朕本人才能察觉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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