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望着门外渐渐显露出来阳光,听着渐渐嘈杂起来寺内声响,连连摇头,却忽然又抬起手来,以手指关节叩击起身前香积厨盛饭案板,口中念念有词。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渡淮甸,铁马熏风下尧山。
光武中兴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众人依然面面相觑,无人敢做答,也无人敢应声。
主持那熏香卧房内,睁大眼睛看着房顶,听着雨水滴答之声赵玖终于忍不住翻个身。
经过这夜刺激,这个穿越者也已经想透彻——有道是天下大局如奔马,人如驭手,只能绍,不能勒。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退路呢?
或者说,只要不主动喊停,这奔马就得步步朝着既定方向踏过去。
“诸卿。”这诗不好,太过仓促,恰如此时局势,以至于出硬伤,但言至此处,赵玖根本不给众人留思考余地,直接就在这香积厨内回头相顾,语中感慨之态昭然显现。“咱们已有六分把握,尚且各自犹疑至此,那诸葛武侯当日又到底是何等气魄?不到这个时候,谁又怎可能晓得他六出祁山之决意是何等之重呢?”
“臣老朽,不敢比诸葛武侯,但所幸残躯尚在,犹然可填河北沟壑!”就在这时,门外早在赵官家念诗前便停住吕颐浩忽然抢在杨沂中之前跨入香积厨内,然后依然在所有人之前干脆应对,乃是大礼参拜,言语慷慨。“以助官家成光武中兴之业!”
赵玖淡淡点下头,然后抹抹嘴,便站起身来。
翌日早,雨水稍小,只有滴答之态,眼瞅着是要渐渐放晴,而起来到香积厨用餐赵官家和胜果寺内文武对此心知肚明……要是就此放晴,那便是跟夏初那场雨水样,减产是减产,但绝不能称之为受灾。
而这番南北雨水,福建动乱,最多是将所谓原来‘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大概率变成所谓‘南方稍定,兵甲稍足’。
“刘卿。”赵官家用餐极为缓慢,似乎在等什人般,又似乎是在思索什,而直等所有人用餐完毕,他才慢慢吃完,然后也不起身,却是直接在座中唤刘洪道。“军需物资,俱有安排,不能临时更改计划,分你物资、人力去修陕州河间栈道。”
“是。”刘洪道赶紧起身,虽然眼圈微红,但精神尚好。“臣晓得利害。”
“你晓得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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