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这上下也联络不起来……形势户分两种,种是官户,他们是领袖,有声望,朝中有人,能和官家说得上话;另种吏户,家产多、田产多,地方势力大,却各自为政,相互之间说不上话,对官家更是腿脚发麻……但偏偏上下之间素有隔阂,上面不屑于认识下面,下面也无从与上面交往,师弟你说,仓促之间,这形势户里上下隔阂,能打破吗?”大慧和尚继续娓娓道来。
住持法师微微怔,旋即再笑:“师兄说真是简单直白,偏偏都是语道破……这上面跟下面不能连在起,最终便是下面想闹事没有头,然后官家御营大军估计也应该要到无为军。或者已经到,届时便更不敢闹;而上面官户,非但本身无法闹事,其实也不敢或不愿闹事,他们
改交税太多,时肉疼……所以起抵抗之心,而不是嫌弃官差下乡劳动地方,耽误春耕之语,或许有些道理,但不至于影响大计。”
“这是自然。”主持冷静以对。“故此呢?师兄只说,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成?”
“难!”大慧即刻给出答案。
“请师兄详解。”
“师弟,这事情是这般看。”大慧恳切以对,果然是个顺口溜都不念。“官家已经图穷匕见,这些人想要成事,必然要联络广泛妥当,形势户上下体,左右体,底下起弄起大到官家时控制不住架势来,上面再合起来寻到许多要害人物,才能与官家说说话,掰掰腕子。但莫说如此,只是联络,就觉得他们便难联络通畅。”
住持法师微微怔,显然没懂。
而大慧既然应下说人话,当然也没有任何卖关子必要,便即刻做出解释:
“首先左右联络,这些人难脱出州县范围……就拿刚才王施主而言,他家在余杭,户在余杭,世代居住在余杭,在本地当然能寻到人来,还能做半个领袖。
可他还有在湖州地,敢问湖州人为何要跟他起?须知道,按照永不加赋和摊丁入亩论述,他在湖州地若是被检出来,须在湖州那里分走湖州本地税额,岂不正让与他根本不相识湖州士民得好处?那敢问他得下多大力气,才能让湖州那边会与杭州这边起联络妥当呢?来得及吗?”
“不错!”主持法师当即醒悟。“正是如此……而且,便是湖州也有王施主这般大地主,也撮合不起来,因为两地之分岂止是如今忽然个税额事情,还有日常争水源、定田界、论州学名额,乃至于这公阁名额,他若是去隔壁串联,也只会被身后同乡拽后腿……便是县与县也不行……怪不得今日只是余杭本地人来……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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