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有人去寻孙近进言。
这个说,官家虽言中秋入扬州,可自磨盘口至此地足足两百七八十里,七日功夫哪里赶得及?不如早早迎驾,以免官家在城外过个中秋佳节连个宴席都无处摆。
那个说,官家来太急
其实,这三千五百军队在这个时代绝对啥都不算,北面黄河沿线就有十几万大军,而且此时应该已经开始轮战。可前线是前线,后方是后方,三千多军队,也依然会给地方带来沉重负担。所以,赵玖基本上是按照行军方式来行进,仪仗啥都带,但路上全部收起来,只是按照军队规制,亲自在军中压阵,然后日四五十里,昼行夜宿而已。
就这样,过南京便是两淮,而淮北带,赵官家更熟悉,也同样没有多留……七月下旬,天气渐渐转凉,气候适宜……御驾过亳州明道宫而不入,继续顺大运河南下,依次穿过亳州、宿州、泗州,并从泗州青阳镇离开大运河,转向泗水,于八月初八从磨盘口渡过淮河。
且说,早在渡淮河之前,淮南东路经略使孙近便早早派人来到淮北,乃是请旨自扬州前来迎驾,却被赵官家下旨,以秋收正盛,不易滋扰为名,不许前往接驾,只说中秋节前,他就会抵达扬州。
要知道,淮南东路经略使孙近这个人,能被赵鼎举荐接任自己是有缘故,那就是此人是个君子……或者更直接点,是个萧规曹随老实人。
本身道德水平和个人操守没得说,文章写得等好,上头有什说法,他总是会认真执行,下面有什问题他也会切实考虑,些传统士大夫毛病他该有也有,可总归是个老实人,绝不会乱生事。
于是乎,收到旨意以后,他就真呆在扬州不出来。
毕竟嘛,旨意是有道理,农业社会,天底下最重要便是秋收,官家如此冠冕堂皇,老实人实在是不好反驳。
但是,扬州城为淮南江北第大镇,集合两淮精华之所,也是东南向北门户所在……莫忘,光是两淮这地方,年用来纳税丝绢就有近百万匹,那完全可以想象,即便是那些流亡贵人早已经滚回去成为历史渣滓,可城中豪商富户僧道士大夫,依然是天下数得着水平。
而且,最关键点在于,他们从未遭遇过真正战火……女真人止于淮河,东南军乱局限于江南,荆襄反叛从未越过大别山,甚至之前方腊造反都没打过长江……那此间安乐富庶不必多提之余,士民百姓心态也很难脱离旧日丰亨豫大之窠臼。
故此,眼见着孙近孙宪台不动如山,俨然是个傻,本地士大夫、乡老、富豪,乃至于僧道知名人物,却又纷纷有些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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