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旁边早有人又失笑以对。“不说别,真加宰执名额,吕颐浩吕相公和宇文虚中宇文相公要不要回来?不回来,人家会不会委屈?可若是回来,如宇文相公回来,倒不怕他因为姻亲跟张相公弄到起,只怕他整日和稀泥,到时候又把赵相公给和软下去,到时候怎办?而若是吕相公入朝,其余几位相公倒也罢,张相公还有活路吗?”
众人再度哄笑。
岸边,有戏台堆起,正是附近道观出来做头演《白蛇传》;近处湖中,常有紫帷小船载仕女往来,娇笑声清晰可闻;而船头又有船夫浑家帮忙调制菜肴……所谓咸鸭蛋、腌螺蛳、水捞绿豆芽、杏片、青梅,皆是轻松便宜时节之物,然后自然还少不壶腌梅酒。
不过,既然是团团伙伙搞团建,却免不要相互透露些讯息,讨论些朝局热点,而众人刚刚所言也正是最近朝中发生件最大之事——翰林学士李若朴转出外任之前,忽然上书,提出来官家用人不当之处……这个用人不当,不是说具体哪个宰执不好,哪个尚书是小人,哪个翰林学士又是滥竽充数之辈,而是说官家喜欢搞小圈子,使得权力过于集中。
于宰执,只有四人;于尚书,只有六人,而侍郎又不常设;于御史台,自监察御史至侍御史、殿中侍御史,数量都很少;于翰林学士院,也就是区区几人,而官家近侍就更少,基本上是那几个人。
故此,李若朴建议,适当增加宰执名额,六部左右侍郎常设,同时增加御史、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阁门祗候名额。
只有这样,官家才能避免偏听偏信,保证自己拥有个可靠而庞大执政团队。
这件事情,直接关乎着十几个秘阁级别重臣名额,那对于朝廷官僚们而言,可不就是天大事情吗?也就难怪所有人议论纷纷,上上下下都在讨论……胡铨这帮子人,即便是知道自己眼下是够不到,也免不要言语番。
闲话少说,转回眼前,笑声中,胡铨低头喝下店家端来半碗温茶水,口中稍微随意,便继续开口:“不过话虽如此,大略猜猜,官家说不得会许六部左右侍郎、御史增额,内臣不好说,而宰执员额怕是十之八九不会增加……最起码不会在此时加。”
“这话怎说?”直舍人梅栎好奇询问……由不得他好奇,因为自家那位世叔昨晚也是这般说,他对此虽有猜测,却巴不得有人能印证番呢。
“无他。”胡铨愈发正色。“宰执位重,稍作增删便会引发朝中格局变动,而官家心思还是要北伐,北伐前断不会使朝中格局有所动摇。”
梅栎当即颔首,这跟他想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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