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止是王伦人。”徐兢犹豫下,终于还是低声叹气。“朝回京,虽说又做七品京官,可昔日旧识个不在,还是有些彼黍离离之心……况且,满朝朱紫皆是往日小吏、末官,自己虽然知道这是天下大乱,时势使然,但心中却还是有些难以释然……总想着,想着能更进步,不让先人蒙羞。”
说到最后,徐兢居然有些面红耳赤,然后直接低下头。
“老夫晓得。”金富轼微微点头,顺势说下去。“然后就对整个朝廷大略,对你们官家,都隐隐有抵触之意……这其实也算是人之常情,便是老夫在高丽,因为领着开京(汉城)两班,不也与西京(平壤)两班势同水火吗?但是明叔,大宋与高丽并不同……”
“是。”徐兢勉力抬起头来,面色还是有些尴尬之态。
“高丽那里,老夫总是有三分把握收拾掉那些人。”金富轼看到对方神色不靖,便语气放缓,微微笑道。“可大宋这里呢,却是赵官家言之堂!可这是没办法事情,你们这位赵官家逢大乱而起,收拾人心,建制御营,凡七八载使国家到这个局面,便是有两个不满,又如何
年兄弟、高衙内兄弟类混合体,论倒霉和祖上坏事程度,肯定比不上高氏兄弟和郑氏兄弟,更是全家躲过靖康大变;论走运也肯定比不上吕本中兄弟,人家吕公相靖康后传奇经历估计也算是大宋独遭……当然,作诗也不如,不过据说画画水平很高。
但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架不住此人当年为奉承太上道君皇帝,阴差阳错混个外语专长……可见,懂门外语还是比较重要。
“明叔。”
金富轼见状愈发感慨。“咱们虽说是至交,可老夫长你快三十岁,你若是不忌讳,老夫今日便与讲些君子之交不该讲话。”
徐兢素来服气金富轼,此时闻言自然强压种种情绪,上前来到院中与对方在树荫下对坐。
“明叔。”金富轼按着手中邸报认真相对。“你先与老夫说实话,有没有因为自家仕途起伏,对你们现在这位赵官家有怨怼之意?”
“怎会呢?”徐兢尴尬笑,扭过头去做答。“家中沦落乃是靖康时事情,便是怨也只怨渊圣皇帝,最多扯上退休吕相公、许相公,乃至于李光李中丞那些人,官家对只有起复之恩。”
金富轼声不吭,只是盯住对方不放。
徐兢沉默下,左右看看周围,这才低声相对:“其实还是对王伦那种幸进之徒有些不满,个海商,只因为走外戚路子,便朝成九卿,位列秘阁……”
“只是王伦吗?”金富轼终于开口,却还是盯住对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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