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处置极为妥当。”走廊上,隔着几案盘腿坐在赵官家对面吕好问看完奏疏,听完说明,直接将奏疏恭敬摆到案上,这才声轻叹。“想想前几年,臣为公相时,官家凡事总是让等相忍为国,今日其实还是相忍为国……但要臣说,今日相忍,怕是要比往年更辛苦,因为彼时是不得不忍,而今日却是可以不忍……正是因为可以不忍,这才艰难。”
旁边廊中,几名近臣,从吕本中到仁保忠再到杨沂中,还有范宗尹、刘晏,几乎人人醒悟过来——官家这应该是来问吕相公如何处置李相公,而吕相公明显是要劝
,就不回他;只是他还说,他弄不懂朝廷是为北伐而去镇压南方、羞辱二圣,还是为镇压南方、羞辱二圣而打起北伐旗号,你们都是朝廷重臣,也都参与本月初大朝会公议,都怎看?”
赵鼎早就在等自己出场程序呢,此时闻言,却是在所有人瞩目之下,毫不犹豫上前步,与张浚并列,然后朝官家拱手以对:“臣以为李相公这是诡辩!没必要让天子与宰执为这句话做解释!”
“臣也以为如此。”
“臣赞同赵相公言语。”刘汲、陈规紧随其后。
“臣也以为李相公此言可笑。”王彦醒悟过来,随即跟上,却是忍不住多说句。“说到底,李相公此论根本不在于可辩不可辩,只要国家心意准备北伐,其论不攻自破。”
王彦之后,折彦质、范宗尹、杨沂中、吕本中、刘晏、仁保忠等人赶紧拱手表态。时间,只有内侍省大押班蓝珪束手立在赵官家侧后,并未动弹。
而肩膀、无翅幞头全被打湿赵官家闻言,也是嗤笑声:“说得好,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步子迈开,这些言语便只如今日耳边雨丝般不值提……朕就借着这个机会,将扩军事正式定下,就按照昨日那个最新方案好……调整来,调整去,总是差不离……直接发表出去!旨意、都省枢密院公文,还有邸报,起发表出去,当做给李公相回应!”
赵鼎、张浚带头,带领在场宰执与*员当场应下,而王彦虽然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敢说话。
随即,细雨依旧,众人却是在诸位宰执带领下散去,而赵官家在杏冈上复又立阵子,然后忽然捏那份奏疏,便装轻身,只带四五名近臣和队班直,出延福宫,转入西城,乃是在中午之前到吕本中家……或者说是到吕好问吕公相家中。
吕好问闻得官家前来,倒是从容不迫迎入,而君臣相见,只在平日下棋走廊上摆下几案,就势盘腿坐下,随即赵玖自将那奏疏交予吕好问,并将今日之事给吕好问叙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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