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下去早早休息吧。”赵玖在烛火下正色以对。“辛苦正甫。”
杨沂中俯首告退,而赵玖吹灭烛火,躺回榻上,虽没有辗转反侧,却睁半夜眼睛,盯着黑洞洞屋顶,发半夜呆。
翌日。
赵官家宛若寻常般起身,又因为今日是大宋天子与契丹皇帝分手相别之日,吕本中、仁保忠、郑知常,乃至于胡闳休、岳飞、王德等人自然是早早准备,武将们自在城外布置妥当不提,几位近臣文官来见官家,却迎头撞上杨沂中与刘晏起出现,也是各自心惊。
尤其是仁保忠,随侍许久,早知道刘晏此人掌握御前枢机,是个真正实权人物,却为人认真平实,然后更是早早听说还有个杨统制比刘晏更得用,却又心思精巧数倍……此番忽然得见,自然愈发小心。
“知道。”赵玖闻言点点头,面色不变。“可还有吗?”
“延安户口十存二三,实际人口估计也少两三成样子。”
“还有吗?”
“杨政……”
“此事且观吴玠给朕交代。”
。
“臣无能!”杨沂中就在榻前俯首相对。“惭愧万分,委实没有寻到,甚至连点讯息都无,几个报名字,细查之下,都是作伪之辈,只寻到张永珍宗族些远房残余,他们也都说不清楚……倒是侯丹,有个正经堂兄,家尚在,臣擅作主张,已经从他堂兄子女中寻个过继给他,赏赐、恩荫也都按照官家吩咐给直接与。”
“那就好……其实六七年,延安又被娄室蹚过两趟,找不到也属寻常。倒是侯丹堂兄,算是个走运。”赵玖怔怔,方才声干笑。
“是。”杨沂中赶紧应声。
“那些伪做张永珍妻儿去找你妇孺,没有为难他们吧?”赵玖忽然想起事。
而杨沂中虽然状若威严,却言语和气,使人如沐春风……但越是如此,仁保忠越是小心翼翼。
当然,赵
“折可求……”
“这事等回京再说。”
“是。”
“还有吗?”赵玖追问句。
“事情总是有。”杨沂中俯首相对。“但剩下大都可以归于胡漕司(胡寅)职司,却不足以惊扰官家安眠。”
“没有,只是训斥遍,便撵回去。几个明显是宗族、丈夫做主来蒙骗,臣擅作主张,处置男人。”
“那就好,你也辛苦,去歇息吧!”赵玖催促不及,也没有细问,也不敢细问。“此事可以让延安与陇西地方官以后慢慢细细寻找。”
“是……”
“可还有事?”赵玖微微醒悟。
“就在臣动身前,延安郡王自晋宁军回来,在城中大宴数日,侵夺延安府缴获与库存,以作亲旧故人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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