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终于忍不住嗤笑声:“若如此,吕卿不妨好好养生,就在东京城内多多研习原学,你身体越好,能耐越大,朕越要听你话……勿谓言之不预也。”
吕好问声叹气。
当此之时,已经小心翼翼沉寂很久赵鼎忍不住看张浚
豫大旧事,亲睹蔡京以七旬之身持公相之位与诸贼争权夺利,心下生戒,不欲操权柄而为天下侧目,此其也……”
听到这里,赵鼎本能想说什,却终究没开口。
“臣先受公相之任,后加秘阁之任,如今又添公阁之任,再加上研习原学,事务繁杂,只会事事损耗,不能精研,臣想去秘阁、公相,只任年公阁首席,然后精心原学,此其二也。”吕好问继续认真说道。“还有臣长子吕本中,今年足足四旬有八,其余诸子也都早早成年,却因为臣缘故,迟迟不能出仕,臣身为人父,亦有舐犊之意,不想阻他们仕途……此其三也。”
赵玖终于也缓缓点头。
“想当日明道宫受任为相,同列之辈,如李伯纪(李纲)去职已数载,又如黄潜善落得那般结果,还如宗汪二位为国捐躯,如张相公(张悫)病死途中,如许相公急流勇退,便是后来才登上相位宇文相公(宇文虚中)与吕经略(吕颐浩)如今也只是在地方为政,实际上去宰执权柄……臣其实退意早生,只是官家宜佑门托孤事在,不得已稍缓。”吕好问越说越利索。“而如今议和之事已罢,二圣已安置,朝中绥靖官吏已去,伪齐已灭,国家实际安定,今日大祭,更是要标明宋金攻守易转之势,时也势也,臣着实不该再留……此其四也!”
“当日许相公去前,专门有言,以吕颐浩不可用,又以吕卿守公相为安。”这话说得有些沉重,赵玖赶紧笑对。“谁想卿今日离去居然以他退位由,却不知将来朕又该如何应对他诘问?”
而众人听到赵玖改称呼,心下俱皆然。
“那是许相公怕官家不顾民生,直接被吕经略撺掇着仓促北伐……但现在看来,官家持重知政,根本不是他想那般。”吕好问不以为意道。“况且,他走之,整日在温州垂钓,将臣晾在这里,哪里值得去应对?”
赵玖闻言便要颔首,几位宰执也准备来给吕相公戴高帽子。
“官家愿意讲道理,臣也该坦诚……还有其五。”然而,吕好问犹豫下,却是终究将话说通透。“臣受官家大恩,遂有此番君臣际遇,但昔日混沌之时,到底也是受过太上渊圣皇帝恩义,之前为公事,在绍兴遣渊圣皇帝往洞霄宫居住,自然于公心无愧,但究私心,到底是有些不安……臣情知官家心意,却还是愿官家能稍微善待渊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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