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都省副相刘汲也忽然上前半步,苦笑以对。“究害之言其实简单异常。”
“说来就是。”
“好让官家知道。”不知何时站出来枢密副使陈规捻须感叹。“若是究害,以本朝前百年而论,早有定言,无外乎是三冗而已……冗军、冗官、冗费……但此时彼时,靖康之变,国家道统虽存,官家中兴却宛如建新,三冗之事,基本废弃。但国家虽无三冗,却有别坏处,则失去两河国土,二则河南、淮北、京东关西之地也遭战祸,所以,本朝还是有军力不足、财政不足上困难……不说积贫积弱,却也是且贫且弱。”
李光无奈,终于出列,却是冷冷相对:“只是财政吗?人心不要收拢吗?”
“人心确实要收拢。”赵鼎终于再度接口。“但人心最大处不是别处,正是为养军、充财,使东南加税、荆襄加赋,以及巴蜀预支财赋事,千个人心
说。此时并废除,倒是名正言顺。
坦诚说,这系列事情,已经事实上影响到权贵、豪商,乃至于和尚道士们利益,但是正所谓,天子、官僚士大夫、军队面前,你们是哪根葱?
下面这些人,此时便是有心思,也只是觉得今日要倒霉而已,谁在意这点东西。
“至于圣学,就不用说,官家捏合理学、新学,推崇原学,新陈交替自是方气象。”赵鼎见到赵玖点头,便继续介绍下去。“除此之外,官家设立大相国寺砲坊、重整军器监、设轮船坊,俱是应时之举。而军事上,自不必多言,众目睽睽,人尽皆知。”
“这说,朕与诸位相公还是做许多事?”赵玖从笔记本上收起目光,含笑以对。
此言出,下面许多够得着说话勋贵早已经按捺不住,准备上来拍马,而御史中丞李光则本能蹙眉,却又肃立不语,不置可否。
不过,眼瞅着李光巍然不动,没奈何下,早已经出列枢相张浚却又只能正色拱手:“官家慎言!自古以来,行百里者半九十,何况国家至此连半程都未竞,如何能自满?”
蠢蠢欲动勋贵们登时肃然,李光却如吃苍蝇般去看张浚,而更多大臣们则马上敏锐意识到,今天事情不会这简单……皇帝和宰执们,甚至很可能是到御史中丞这里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就某件事情达成致,但明显事关重大,需要这里所有人背书而已。
考虑到此处是军营,是官家执行力最强地方;是祭典之中,是官家权威最盛时候,犹然要如此,那恐怕是真又要出大事。
“张相公所言甚是。”赵玖不慌不忙,正色以对。“刚刚赵相公所言乃是循根之论,尚未闻究害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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