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有二。”赵玖转身往桑林深处而去,继续负手言道。“二则嘛,朕觉得,军队军官升迁不能从根本上为朝廷掌握也是大事……若能仿效太学三舍制度,整饬个军校,也分三层,届时不止是要做大将人来朕身边做个武舍人,升任将官也来上年学,升任校官还来上年学,最好开始想从军少年郎都能直接来考军校,三五载成年出去从军,上来起步高些,也是无妨。”
“官家此策真是绝妙!”吴玠是个公认喜欢读书,这次听通畅,却是迫不及待,直接称赞。“若这般做,军官人人读书好学,自然是比寻常军官要强
茬,很快又起茬。
非只如此,张吴二人都是从底层爬上去,他们很清楚,不只是最上层将门这种现象,下面中层、底层,西军内部也都形成独特、奇怪,却又极为稳固内部机制:
所谓你是延安府泼皮,他是环庆路边寨旁蕃人,这位是环庆路出身良家子,那个是某落魄将门偏支;你在军中厮混十五年,他恩主做方经略使,这家旧友忽然被朝廷降罪,那人使多少银钱……各有各传统与说法。
上面是以家族传承为主将门,下面则以地域出身为依据,形成相应派阀与等级制度,最后结合到起,便是个具有强烈排他性和自生存意识复杂军政利益集团。
而这种形态军政集团,即便是表面上不算藩镇,内里上和最终表现上却也实际上跟藩镇无二……上战场,保全自身实力第,抢功第二,要赏钱第三,那战斗力当然是要大打折扣。
“官家若是这般说,其实也有道理。”虽然确定不是针对自己,但吴玠说起这个话题依然小心翼翼,因为谁都能看出来,吴氏明显有成为关西大将门潜质。“但又该如何处置呢?”
桑树下,赵玖也是仰首蹙眉:“其实,朕想过很久,军队天然成体系,想要凭着军纪刑罚便彻底革除弊病,并无可能……但也有些关键,则,不使军人做工务农行商,也就是除国家赏赐与饷银外不沾其余银钱,便是个首要之事……如靖康之前河北禁军以手工业发达,能给将主挣钱闻名天下,这算是好事吗?”
张俊吴玠各自对视眼,却都没有插嘴。
“朕知道你们意思……眼下还不行,因为国家财政还是有些不足,你们工坊、军屯更不好轻易收走;而且将来还要北伐,指不定还要继续屯田、垦殖,也不合适。”赵玖当然知道二人心思,便坦诚言道。“所以,这个事情要放到天下平定以后,跟你们也没多大关系,朕此时只是说。”
张吴二人这才拱手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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