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知道朕求是什……”赵玖声叹气。“还以为朕让那些人去赴你宴,是默许你此番处置呢,对不对?”
张伯英赶紧解释:“臣见官家如此清苦,早有不安,恐怕是因此会错意。”
“你不是直会错意。”赵玖摇头不止。“当日在淮上,你却未曾会错意……伯英啊,还有晋卿。”
“臣在。”吴玠也赶紧起身,到张俊身侧下跪。
“朕推崇功利之学,勉强算是个功利之辈,而所谓功利之辈,便是遇到所谓结构性矛盾,总想着不顾礼义廉耻,以求最终得利最大那种人……”赵玖拢手望着身前几盏菜肴叹道。“西军本有藩镇之态,朕当日在关西可以整编、裁撤,旦离开便故态复萌,这种事情朕是知道,也极为忧虑;至于伯英那里,素来贪财,多少年老毛病,屯田时候趁机占地,换个驻扎地方便役使士卒给自己建大宅子,吃空饷、折估钱往满里算、收受贿赂,朕心里也清楚,也直积蓄不满……这没什好遮掩。但是朕不满、忧虑,
直接率甲士往迎阳门方向去。
“伯英。”就在此时,赵玖忽然又看向张俊。“你是不是真信这些谣言?所以才整之前那出子戏来?”
事到如今,回过神来张俊如何还敢遮掩,也是即刻起身,尴尬俯首:“让官家见笑。”
“若朕今日受你请帖,你准备用多少道菜来招待朕?”赵玖饶有兴致,追问不停。
张俊愈发尴尬:“臣原本是想找蔡太师府中旧仆,弄个昔日蔡太师府上百八十道菜规制,但直没凑齐,若官家真去,也不过是百二三十盏菜模样……”
“你如何凑得齐?”赵玖扔下筷子,连连摇头。“蔡太师丰亨豫大时候,家里厨房有专门做包子组人,有人擀面,有人捏褶,甚至有人专门切葱……那种奢侈,则太过无度,二则也是丰亨豫大之时,上下南北烈火烹油之势下时虚幻盛景,可遇而不可求。”
“是。”张俊终于叹气。“臣其实也是寻个噱头,主要还是想请官家到臣府上叙,而臣自有其他交代。”
“自然如此。”赵玖愈发摇头不止。“你在徐州,喜欢将攒下来钱帛尽量换成金、银,其中银子专门熔成近百斤大银球,千六百两个,还起个没奈何诨名……这四年,共攒五十七个,这次直接连夜从徐州送来五十个;黄金攒八千两,这次送来六千两。看你意思,应该是准备趁着宴会送给朕,然后再辞帅臣之位,求个富贵长久意思吧?”
旁吴玠听得目瞪口呆,而张俊冷汗迭出之余只能直接在亭中避席下跪:
“官家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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