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种打算?但天下事不光只是军事,天下人也不光只有你部属与前面贼寇,尚有文武之分、君臣之属、同僚之列,你身为帅臣,不光是要打仗,还要讲个上报天子,还要照顾到同僚、上司……事情来到这步,便是你心存大略,洞察敌情,也已经捅出天大篓子!人拿什家族百余口保你成功算个什?官家分制文武,以待大用策略被你坏,十个洞庭湖都回不来!你以为,此时还是尧山战前乱世吗?!”
便是张浚年轻且性格素来不稳,可毕竟是堂堂枢密使,当朝宰执,理论上所有武臣上司。故此,此人时发怒,雨水淅沥之中,御营前军诸军官,从王贵以下,俱皆色变。
唯独岳飞,只是低头不语。
“现在只问你事,你要多少日能平钟相、杨幺?!”张浚气息渐平,却是图穷匕见。“你今日要与个具体到天限期!”
岳飞沉默下,终于抬起头来,露出那对明显有些差异双目:“请枢相在华容这里安坐,然后给末将十日。”
张浚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泥水,怒极反笑:“十日?”
“是。”岳飞眯起眼睛,言语凿凿。“十日内,末将必然荡平洞庭湖四十寨,及湖南湖西四州七县,给陛下、给中枢宰执、给枢相、给三路地方同僚、给两湖百姓个交代……末将并非玩笑,之前也不是故意玩敌不前,本就是要借春汛时抵定荆襄。”
中军大寨外面雨水淅沥声愈发急促,春雷混杂其中,隆隆不停。
而张浚死死盯住身前之人,半晌方才再度冷笑:“岳鹏举,事到如今,懒得问你其中究竟……或许你是在大言不惭,只是个走运赵括;或许你是如韩白卫霍般真正名将,始终不得展……但无所谓,今年不过三十四岁,骑马随军还是能做到,十日之内,言不发,只随你中军行动,你到何处,到何处!四州七县外加四十水寨,且看你如何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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