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伸、席益对视眼,各自叹气……这正是他们此行最终目,不然还能如何?
就这样,张浚以枢相之尊,匆匆抵达襄阳,只是在城内与两位地方大员交谈番,便彻底意识到局面难堪与艰难,然后连留宿都不留宿,就直接再度出城南下。马伸身为湖北经略使,也随之南下,而这些日子直在襄
私下流传,那些寨主若非之前在湖北被他岳飞打过,几乎要将这位堂堂都统、国家帅臣当做傻子来看!”
张德远早已经气虚难应。
“不止如此,这些日子,钟相、杨幺等逆贼虽然尽失湖北陆地,却趁机在湖南陆地上大举扩张。”不等张浚应声,席益继续在旁从容补充。“钟相本号大圣爷爷,复称楚王,其子称太子,杨幺称元帅,号为均平富、去官吏,每到处,便杀官、杀吏、杀书生、杀和尚、杀道士,然后将这些人家田产分下去,并豁免地田赋钱粮,端是妖言惑众……”
“他们本是为昔日加赋事反。”张浚早已经气虚。“有此举措也是正常,而且也不可能真无赋税,不然哪来兵马钱粮?”
“必然如此。”席益依旧不慌不忙。“但底下百姓又怎会知道呢?他们只晓得湖南边是无赋无税,还有田分,湖北边却要为供应数万大军砸锅卖铁,出夫做工……之前冬日时候,有些事情半睁个眼睛也就算,可刚刚过去春耕时节,有些事情便显出来,也就由不得地方长吏们跳脚。”
张浚沉默难应,他虽然没有基层地方官经验,但再愚蠢也知道,春耕和农业生产是个地方官政绩最大指标,那三路基层*员之前在年节后爆发弹劾岳飞浪潮也就完全可以理解——这是要中枢认下来,眼下春耕被大举破坏局面是岳飞肆意妄为导致,不是他们不负责任。
但是,说来说去,也确还是岳飞问题,手握数万大军,就在那里这‘玩敌’,中枢国家方略被耽误,地方春耕生产被耽误,而夹在中间高级地方长官则要为战局承担压力,偏偏又无法越过中枢去干涉官家爱将。
那无论是从官场逻辑来说,还是从基本政治军事责任来说,岳飞招致弹劾与围攻都并不为过。
“枢相。”席益继续言道,却是又给张浚淋头水。“现在还有另件要紧事情……春耕已过,早不可追,而按照经验,马上二月到,春汛也说来就来,届时洞庭湖水涨,再行进剿,便是事倍功半,而钟杨逆贼也将信心大涨,届时便是想去招抚,怕是也难。”
张浚彻底无言,只能颔首认输:“已经尽知岳飞种种不端,即刻便南下华容,务必要岳鹏举说出个平叛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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