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此言荒谬?”赵玖毫不客气。
“孔子云,血气方刚;孟子亦有言,吾善养浩然之气;便是道
日都能吃得二两肉,人人强壮起来,是不是就不会被金人欺负?”
胡安国沉默下,正色拱手相对:“那敢问官家,不知道官家准备怎实而践之,以作这般证明呢?”
“胡卿且看。”赵玖回身指着身后那片荒地和堆人言道。“除去跟着蓝大官、冯二官有正经差遣,宫中尚有闲杂内侍、宫女各百余人,皆是这两年渐渐回来旧人,只在后宫各处闲居。而这片昔日是荷塘、花园荒地,大约十四五亩,乃是艮岳那边建起来之前御花园所在。朕准备带着这些人,就拿这十二三亩地方,修葺鱼塘,移植桑树,喂养鸡鸭,再寻几个老农仔细领着教导……你说,若是能以这些地方使宫中数百口每人每日不拘鸡鸭鱼,吃上个二两肉,是不是便足以证明天下人认真做起来,也能够每人每日二两肉?然后强壮每人?”
胡安国再度沉默片刻,方才应声:“官家若能做到这种地步,当然足够证明。而且,这是圣人劝谏,王无罪岁道理所在,官家想要验证,谁也不敢阻拦……但官家须是天子,皇家须有威仪,有些事情没必要在宫中做,也不必官家亲力亲为。”
赵玖摇头不止:“若不能在此处做,也不亲力亲为,如何算是原学中实而践之呢?又如何能让人心服口服?须知吕相公大年初四那日说,实践是检验天理唯标准。至于皇家威仪、天子职责,胡卿其实不必在意,朕只是在按照吕相公原学在做天理实践,旦成,便不会再亲自纠缠下去……些许劳动,胡卿就当是金人未灭,朕借此卧薪尝胆好。”
胡安国微微叹气,想片刻,却也只能俯首:“官家简朴认真,更兼胡虏未灭,臣无话可说,只望不要耽误政事。”
“怎会呢?”可能是有点冷,赵玖放下铁锨,走入亭中,但语气却愈发不以为意起来。“吕公相以下,赵鼎、张浚、刘汲、陈规四位相公都是时之选,各国家政务他们大多都能妥当处置,朕完全可以垂拱而治,便是有些许争执,朕也不过是去做个评判罢……”
胡安国更加无话可说,而且他也意识到,不能这被这位官家牵着鼻子走,故此,稍作思索后,这名当时大儒直接扔下这些话题,就在亭外立着进入正题:“官家,臣受闲职在家,无传召本不该擅自求见,但今日有事……”
“朕知道,气亦物也,人之不觉,如鱼不觉水。”赵玖脱口而出。“是此事吗?”
“正是此事。”胡安国正色相对。“官家,此言荒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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