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失言。”刘子羽勉力起身请罪,继而迅速回到正题上。“其实事到如今,白水既落,那娄室心思便已经明,他要在白水转东南下同州,与河东兵马夹击韩太尉;要在白水转西南,从蒲城或者干脆富平带南下,直指京兆……”
“那又该如何应对?”赵玖语气平静。
“臣以为还是当以不变应万变,继续坚守城池,层层抵抗。”刘子羽军略方针如既往。“当然,同州、渭水、长安城是三处大节点,都应该着力用心经营配置,尽量保存兵马。这样话,不管时胜败得失,只要能拖到秋雨泥泞,金人便会从后勤到士气,全都支
无疑、坊州必失无疑,甚至说不得大前日坊州便已经失……但他之前连战连败,却偏偏被官家升为经略使,心中不免慌乱,那此番为做遮掩粉饰,先伪报番战功,再说守城惨烈,最后说无奈撤走,说不得也是有。”
夏日夜晚燥热,但赵玖却双手都拢在闷热袖中,全程若有所思,既没有吭声,也没有任何表情。
至于其余人,则各自反应不同……宇文虚中、张浚各自叹气,被宇文虚中提拔,实际上是张浚私人赵哲置若罔闻,刘錡想要为吴玠辩解却又被兄长刘锡拦住。
很显然,这留守相公府后堂里人,八成都认可刘子羽言语和判断,因为西军兵痞干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寻常……这群王八蛋杀良冒功事都干过,至于见死不救、争功夺名这种破事更是家常便饭,何况是谎报军功,还只是故意错两天日期?
真干过杀良冒功事,李纲提拔那个王舜臣,就是引发东南兵变那个,当年就是因为杀良冒功被连降十级,只是后来女儿嫁好,这才又呼啦啦变成节度使。
总之,说句不好听,也就是现在被金人压喘不过气来,真到有天能过安生日子,赵玖不把西军和之前草寇般义军样重新整编干净,那简直就是穿越者之耻。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眼下不是金军正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吗?不是所有,bao行、所有内斗、所有沆瀣与愚蠢在金军系统性屠城、系统性奴役两河百姓面前都显得那可悲可笑吗?
更何况,眼下还没有证据。
故此,虽然心中也信大半,但理性告诉赵玖,他不能在没有证据情况下,对名很可能还在前线杀敌将军做出恶意揣测,更不允许宇文虚中、张浚、刘子羽这样文臣给几名武将集体性传递某种不妥当信号。
“军事严肃,无凭无据不要诽谤同僚。”过阵子,赵玖回过神来,难得呵斥刘子羽句。“但军事也当从宽……不妨将坊州城得失并计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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