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官家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些!”万俟卨继续凛然言道。“彼时是多少数目,五百万两黄金,五千万两白银,而今日不过是三十万贯而已;而且彼时是国家穷败,是亡国买命钱,如今只是时紧凑罢。照说,如今城中北归豪门富户中,出名财主已有四五十户,还有些籍贯在淮河南面、家境殷实*员,这批人凑凑,怎都有三十万贯!更不要说,眼下既然敢在京中过年豪门富户,哪个不是忠肝义胆,心为国?谁不愿意出这个几千贯钱货?汪叔父……”
“自然愿!”直就没坐下汪叔詹脱口而出。“中秋时,让家人专门从淮南带万缗过来,以作花销,结果后来军管封城,以至于纹丝未动……正好奉与官家!”
真是愚蠢!
万俟卨心中愈发看不起这个认叔父,但面上依旧拊掌称赞:“叔父此番盛举,堪称为国分忧。但依看,还有些欠缺……”
汪叔詹微微怔,继而侧耳倾听。
心……别人都说你个忠谨人物,却知道你是个小人。”
不良之心又如何,小人又如何?
万俟卨心中冷笑,却面上凛然:“曲大,这须是为国分忧!”
曲端嗤之以鼻,却也懒得与此人计较,倒是那老皇叔闻得此言,稍微正色。
而万俟卨也不在意,只是缓缓说出番话来:“其实,今日官家在殿上听到三十万贯数字后,便问能否筹措……当时李中丞只以为官家要再加杂税,所以急切劝谏,但久随御前,却晓得官家意思绝非是要向百姓征税。”
“当先个,无论是献还是借,都不能公献公借,而应该是私献私借,最起码是装作私借私献,否则便是让穷困同僚为难,也是让官家难堪。”万俟卨正色言道,此时,便是曲端和那赵皇叔都侧耳倾听起来。“其二,朝廷只是时周转不开,不是真需要人贡献,小侄意思是,能借便借,除非万不得已,这才献出去。”
汪叔詹时不解:“如何宜借不宜献?”
“因为如叔父这般诚心爱国爱君之人着实凤毛麟角,人心偏私,谁愿
曲端虽然脾气太过分,但毕竟‘能文能武’,故此时心中微动:“你是说,官家是想寻大户豪门筹措……可若如此,为何又殿上始终未提?”
能为什?当然因为官家心里清楚这些人绝不愿意轻易被‘筹措’,不愿放开说!若无眼见之利,谁愿无端被筹措?
除非赵官家留下画押,专门来借。
万俟卨心中愈发冷笑,面色也愈发凛然:“那是因为靖康中,朝廷为筹措赔款,尽数搜刮城内,官家不愿士民为此慌张……”
汪叔詹也已经心动,却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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