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翌日,正当赵官家看在那些粮食、钱帛、长满庄稼良田面子上,准备在大雄宝殿给佛祖上炷香时候,有位随行贵胄大臣,却是彻底忍耐不住。
“官家!”
自扬州折返不久,然后此行强要跟来大宗正赵士亻褭忽然严肃出列,显然是在等这个机会。“焉有到西京,不先去祭扫皇陵,却先拜佛道理?”
赵玖微微怔,便要解释:“这件事昨日不是跟皇叔说过吗?”
“官家昨日尽是敷衍之词,而臣也知道官家心思。”
这位官家明道宫中刮道祖金粉,相国寺中收人家寺庙做军用,还有之前在宫中近乎卧薪尝胆传闻,早早从登封转入少室山内。
再加上人尽皆知,如今朝廷因为军费导致严重财政困难,以至于东南粮帛续上,朝廷文武都还是半俸待遇……那敢问,哪位大德高僧不存天大小心呢?
果然,双方相会,少林寺群僧跪迎官家入寺,尚未进入山门,这主持大师便主动表达为国分忧意思。
细细问,居然要献出积攒粮食数万石,外加金银三大箱,其余钱帛近二十万缗!
如此手笔,如此决断,自然让赵官家心中感慨,不亏是能延续千五百年天下第名刹,这份眼力和身段,还有这份决断,比金富轼似乎都要强上三分!
赵士亻褭继续在殿中严肃相对。“臣知道官家此行是在为国家求财……但何尝不是躲避大典?前几日,都省许相公、礼部朱尚书进言,说既然回到东京,便请官家恢复旧制,补行大典,兼告祖宗,同时祈安二圣,以安人心。结果官家却顾左右而言他,随后便亲自往大相国寺,复又往此处而来!敢问官家,道旨意便能做事情,为何要亲自施为?而本该亲自去做事情,为何要推三阻四?为何官家眼中轻重,与等眼中轻重,截然不同?”
赵玖面色早已经恢复如初,却是正身立在大雄宝殿之中,佛祖莲台之下,微笑束手相对:“这番话……特别是最后两句,皇叔早就想说吧?”
赵士亻褭回过神来,也是有些沮丧,便拱手
搞得他想去刮金粉都不好意思。
当然,赵官家为保护如此古刹,还是在山门前继续索求两百武僧充入军中,并收取登封城外五千亩田地,连着佃户起充作军屯,同时还要求少林寺尽量保证从登封城经过河北南下流民基本口粮。
毕竟嘛,按照赵官家所言,军民体,僧俗家,大宋兵强马壮,人民富足,才能更好保护少林寺这个大宋共同宝贵财产。
对此,少林寺几位大师虽然有些怔怔,却还是尽量从佛法上表达理解和认可。
于是,宾主再度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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