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这时,杨沂中忽然捏着那柄匕首,引刘晏起,左右上前半步,然后扬声以对:“今日御营军将三十六人,并代御营上下二十万军士起誓!”
“今日御营军将并起誓!”三十六将微微滞,旋即捧碗合力重复跟上。
“饮此血酒,拜天子,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赵玖张口便来,显然今日之前便有腹稿。
“饮此血酒,拜天子,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随着杨沂中重复,这次下方言语不再参差不齐,而是渐渐整洁
搬坛御酒来……”
不知道为何,韩世忠也开始心慌,却事到如此,又不敢不去……而须臾之后,酒水搬来,赵官家便站起身来,从身侧杨沂中腰间取来匕首,方才在座前出言:“都抬起头来!”
三十六员将领起抬头,却见到那龙纛之下穿着红袍子赵官家直接以赤手握刀,微微蹭,然后便当众将数滴血滴入眼前酒坛之中,然后便收起匕首,示意倒酒,看这意思,却是不用下面这些人起混血饮酒……而见此幕,上下文武也全都凛然起来,因为他们意识到,这位官家不是在瞎胡闹,最起码是没有用瞎胡闹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情。
俄而片刻,随着官家口谕,七位帅臣挨个倒酒捧碗,给下方三十六将起奉上血酒,而杨沂中也和刘晏起,替官家撤下身前御案,好让官家与这些将领之间再无隔阂。
“诸卿,朕回东京,看眼前凄凉,只觉昔日繁华盛景,尽化为场春梦。”赵玖早已端坐回位中,却看着尚在渗血手掌,微微叹气。“彼时宗留守油尽灯枯,却生怕朕将来会有苟且求安之态,临死还要强着朕立誓兴复两河,却不知,朕那时反而觉得区区誓不足以明朕之志……两河上百州军,千万子民,血仇如海,哪里几句誓言能表胸中愤愤呢?但反过来说,那时与眼下情状,除几句誓言,又何以明心呢?故此,今日十统制擅自结义,闯下大祸,而朕却绝无苛求之态,只要你们聊表抗金救国之志,则万事朕皆可忍!”
言至此处,上下已经鸦雀无声,不少愤愤文臣也都安静下来,而赵玖环顾上下,却是肃然以对:“都起来捧碗吧!”
三十六员统制、统领官起起身,小心捧碗。
而七位帅臣不敢怠慢,也起肃立于右侧;诸宰执相顾无言……事到如今,却也只好并率左侧文臣百官起身肃立。
“朕说句,你们跟着念句!”赵玖端坐位中凛然出声。“今日御营军将三十六人,并代御营上下二十万军士起誓……”
下方慌乱下,时没有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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