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与胡闳休几乎是齐齐在心中暗嘲。
且说,胡闳休并未多想不提,万俟卨细细思索,却更加多出身冷汗——易安居士那首闺怨词极好,但不合时宜是必然,而‘遍插茱萸少人’,在赵官家本人身前却不只是不合时宜,更是要命言语!
还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人……怕是遥知兄弟住地窖,坐井观天少人吧?
不对,还有个信王在五马山不知真假,或许是‘少二人’也说不定。而且,也难怪那城府极深小林学士直不露笑意,看来不是人家不懂迎奉,而是自有番计较。
思索之中,赵官家已经再度出题:“至于两位到来之前,们正要再论首不拘题材,正合此
闺怨词,只是捎带这重阳二字,但却写到绝妙份上,仅此句,莫说重阳词,便是自古以来多少闺怨辞赋诗词,也被要这句压下去……实际上,刚刚林学士议论,恐怕易安居士自己另首《剪梅》,也只能整首比过来,单句也是比不上这句。”
“官家所言甚是。”万俟卨也跟着笑道。“看来臣又与官家、吴娘子、林学士、刘统制相合。”
“有人说六居士、安石公、苏学士那两代人风华绝伦以后,朝文华余韵止于二十年前,往后诗词道便只是叶梦得等人。”赵官家可能是喝酒,今日言语颇多,竟然接过话继续笑谈不断。“这不是玩笑吗?哪里能因为易安居士是个女人便能装作看不到她?此人将来怕是要与那几位相提并论。只是不知道往后这天下局势往哪里走?原本该接易安居士之后那几位还能不能再出来,出来后还能不能写出来‘挑灯看剑’……”
这番话万俟卨与胡闳休听是莫名其妙。
来,这二人出于本能,都不觉得易安居士个女人凭几首诗词就有资格跟欧阳修、王安石、苏轼这三位相提并论,便是有个官家推崇也做不到;二来,官家后面什话他们根本就没听懂,什‘该接易安居士之后那几位’,说好像定能有人能站出来顺着欧阳修、王安石、苏轼、易安居士往下走般……还什‘挑灯看剑’?
看来,官家应该是真醉。
“万俟卿是这般言论,胡卿怎说?”赵官家从旁边束着皮甲袖套吴夫人手中接过杯酒后,继续捧杯相询。
“臣无话可说。”胡闳休没当面上谏,已经是看在国家危亡,正要留存有用之身份上,如何还会参与议论。
“诗词皆合,看来这重阳诗词各自魁首已有定论。”赵官家饮而尽,抚掌相对。“但这两首放在此处豫山之上,放在此时两国交战之时,却有些不合时宜……”
这不废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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