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军略,不要耽搁!”
“臣觉得张中丞所言极有道理!”杨沂中这才微微凛。“昨日韩统制所言,臣其实极以为然,而今日金兀术真开始撤兵,臣也时茫然,倒是张中丞让臣豁然开朗……臣之前实在是未想到军略之外事情。”
赵玖缓缓颔首:“所以,若是韩世忠昨日言论从军事上而言,其实并无过错?没有私心作祟,妒忌岳飞、张荣军功意思?”
杨沂中赶紧
出这种事情实属寻常,小林学士和胡舍人质询也算是言出有理。当然,他更清楚点是,小林学士和胡寅其实也没什恶意,他们只是在学赵鼎和张浚,各自为各自保举武臣张目,是想提醒他赵官家,金兀术撤退还是跟梁山泊大捷有直接关系,功劳还是要算在岳飞和张荣身上!
只是,明白归明白,胡寅还好,这小林学士上来说这直接,他这个官家反而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该承认韩张两人无耻,还是否认岳飞、张荣功劳?
“好教林学士与胡舍人知道。”就在这时,御史中丞张浚忽然适时开口。“此事之所以有误判,并非是韩张二位将军妒贤嫉能,而是力有未逮……须知道,昨日进言此事韩统制虽然通晓军事,却不懂政治人心。”
赵玖微微挑眉,胡寅和林景默也各自静听。
“尤其是林学士,你入行在稍晚,并不晓得,这金兀术此番出兵乃是官家亲自来淮甸坐镇诱来,算是擅自出兵!从军略上而言,韩统制并无错判,只是他忘金兀术虽是堂堂金国四太子,却也受制于当今金国国主嫡属完颜挞懒。此番身后出这等大事,或许军略上不足以急切退兵,但身后挞懒催促要不要考虑?而且前后丢七千兵,顿足于淮甸几乎两月,殊无进展,要不要忧虑回国后被金国国主与完颜粘罕,乃至于他两个兄长责备?怕不怕为此丢好不容易争来兵权?”
张浚侃侃而谈,胡寅闭口不言,小林学士几度想要反驳却都无话可说,至于其余行在要员,则纷纷颔首,认可张浚这番很符合他们认知金人退兵推论。
至于赵玖,虽然被解围,却意外没有多言。
就这样,众人纷纷散去,下蔡城、八公山,外加淮上水军见到金军撤退,纷纷欢呼雀跃都不提;只说当日晚间,赵玖用过晚饭,先往龙纛下遥望对岸金营灯火,沉思许久,复又转入帐中歇息,但躺足足刻钟,却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疑虑,便临时起身,就在榻上唤来杨沂中。
“正甫!”灯火下,赵玖披着外袍,端坐榻上,正色相对。“你觉得关于金兀术撤兵事,今日几人谁说对?”
“臣区区祗候,不该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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