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叫杨宗闵?”赵玖恍惚回头。“宗字辈。”
“是。”
“那你家跟杨业杨无敌什关系?”
“开国时,臣玄祖杨讳业在晋地久驻,确有薄名,但无敌之号却闻所未闻。”杨沂中依旧有说。
“你是杨门嫡传?”赵玖终于目瞪口呆。“正正经经杨家将?”
面孔,而非是个简简单单监视者意象。
“哪四个字?”停半晌,赵玖方才问出口来。
“国仇家恨……而已!”杨沂中面无表情。
赵玖愕然难言,他当然知道那是昨夜自己为堵杨沂中嘴,从赵构这个身体角度所言句话。
平心而论,这话本为敷衍之语,却不料竟能将此人击而中!
“说不上什嫡传,身为大宋将门也不敢称什家将。”杨沂中那似乎从来都没有变化面色终于显得黯然起来。“不过臣家门在河东百年,六代为将,于西军中自然有些名气,然自靖康之后,家族离散,身侧只有兄弟四人得存,其余皆不知去向。而行在这里,臣大概是唯个成年入仕之人,事到如今,便是有所谓杨家将怕也只剩臣人罢。”
那看来杨康未必是你亲孙子,是你侄孙也说不定……恍惚中,赵玖居然想到是这条荒唐之事。
不过,随着滴秋雨滴落,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主动上前步:“杨卿字什?”
且说,赵玖不是不明白,对方反水肯定有更深层原因——譬如那句‘官家本就是天子’可能才是最根本原因,因为这些人即便再疑惑,也不敢否定这个身体就是那个赵官家,而身为官家,便天然具有权威;还有这杨沂中,身为个禁中祗候,看似地位清贵,但在那个五人集团中却地位最低,甚至隐约就是康履附属品般,这硬撑着,远不如反水赌把来前途大。
不过不管如何,赵玖此时只对国仇家恨这四个字充满好奇与震动。
“记得有班直说过,你世出将门……”赵玖微微拢手而立,却又扭头看向他处。“你也应该知道,落井之后,有些事朕记不大清。”
“臣自然知道。”
杨沂中直立不动,坦诚相对。“靖康中,臣父杨讳震,知麟州建宁寨,死于金人之手;臣祖父杨讳宗闵,时任永兴军路总管,殁于金人阵中……臣彼时年二十三,家破人亡,却不能死节,只好东走河间,路遇张太尉,共至信德府,得梁侍制(梁扬祖)收留,方至元帅府……国仇家恨,于臣而言,也为切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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