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的神色也宽裕了些,举起酒杯朝太后敬道:“臣先干为敬。”
陈飞卿一路追着皇上到了湖边,好不容易追上了,刚要开口就被皇上打断了:“站到十步之外去。”
陈飞卿退了十步。
皇上让身边的太监给陈飞卿送去了一颗苹果,道:“皇上请小侯爷将苹果举在胸前,他要射箭。”
陈飞卿有些困惑,因为皇上从没做过这种事。
皇上说完后,重重地松手,起身便往外走。
太后忙叫他:“皇上!”
皇上略停了停,道:“朕有些不适,母后与安国侯见谅。”
说完,便走了。
安国侯看了眼陈飞卿,陈飞卿忙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吗?宁王与母后走得近,秦郑文是个有才干、名声正、却并不老练,甚至迂腐得有些愚蠢的人,飞卿更是性情纯良,朕说什么他都照做,谁跟他近乎了些,他就信谁,没有比他更好骗的了。这样的三个人派去主理此案,舅舅却以为朕是向着安国侯的?”
太后无言以对。
皇上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这样子了,姚乙居然还能把这事闹成这么大,朕都想知道,母后您看中的都是些什么人。”
太后都有些委屈起来。先不说皇上的打算究竟是怎样的,她确实也没想到姚家的人会瞒着她做那些事。
末了,皇上道:“事到如今,无论母后您是怎么想的,朕也只有一句话。姚家是外戚,和朕隔着一层。在姚家和母后当中,朕,只会选自己的母亲。”
但他还是接过了苹果,举着在胸前,无辜地看着皇上在十步外拉弓试箭。
皇上练了练手,朝着陈飞卿搭箭拉弓
太后却忽然福至心灵,笑了笑,道:“你这孩子,快跟上去。”
陈飞卿茫然道:“可是——”
太后催促他:“皇上的性子你最知道,不会真生你的气,快去吧。”
陈飞卿只好起身匆匆地跟去了。
太后看着他走远,这才又看向安国侯,道:“皇上和飞卿都不在,哀家也能和侯爷说说心里事了。”
太后沉默半晌,道:“姚家到底也是皇上的亲戚。”
皇上道:“正因为他们是朕的亲戚,朕必须帮他们活下来。安国侯是什么人,母后想必比朕更清楚。当年他为何与宁王结仇,何至于把宁王逼迫成那个样子,这些陈年旧事,母后也比朕更清楚。他有仇必报且是十倍奉还绝不手软,母后认为此事再继续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太后请来了安国侯和陈飞卿,做了这场“家宴”。
她正竭力跟安国侯示着好,皇上却忽然揪着陈飞卿的衣领来了那样的一句话。
太后只觉得这话除了在暗示自己不必对安国侯过于示好外,还有那么一些怪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