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乏了,有事,你们给刑部和大理寺去审吧。”
皇上很是疲惫地道。
他起身在公公和白御医的搀扶下退朝,临走还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陈飞卿。
满朝文武的心情又复杂起
却不料,黄御史还没开口,皇上先道:“你让他说下去!”
众人仰头看向皇上,只见他用力地按着龙椅的两侧,似乎在竭力保持镇定。
陈飞卿只好让他说下去。
曾九犹豫了一阵子,道:“那个人是跪在地上给他穿鞋的。”
黄御史一怔,道:“什么?”
哪一步,你为何不敢让他说下去?当时江陵子跪着在做什么?”
陈飞卿道:“没有这回事。我当时失明,行动不便,他照顾我的时候为我穿鞋子需要蹲着,被曾九看岔了。”
黄御史道:“小侯爷,这话您自己信吗?江陵子是什么人,他娼妓出身,一贯和男人不清不楚,当年离奇灭门的王尚书之子就和他有些纠葛,听说后来脱籍还是一贯只扫门前霜的秦郑文秦大人到处奔走帮忙,再后来就算做了漠国使臣,谁知道他怎么做的,有听说有次夜里去驿馆排查刺客,在他的房里很是找出了些令人不齿的玩意儿。”
陈飞卿道:“王尚书灭门案早已经查明与他无关,秦大人与他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也是君子之交,秦大人若只扫门前霜,就不会有此次赈灾一事,他欣赏江陵子的才学,即便没有深交也不打算深交,同样也会那么做,这是秦大人的率直过人之处。驿馆排查刺客,为什么会排查到驿馆,谁也不知道,搜出了什么东西也不能说明就是江陵子的。”
黄御史笑了笑,道:“你当然是这么说。”
话说出了口,曾九便松了一口气似的,接下来说得顺畅一些:“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人娇气的缘故,但那个人伺候大人很恭敬,好几次我就看到他跪在地上给大人穿鞋。不过大人当时看不见,所以可能也不知道。”
黄御史道:“你别害怕。”
秦郑文不耐烦地道:“我看他是怕了你,你还想诱供吗?”
皇上却怅然若失般,沉默了很久,道:“闹够了吗?”
黄御史忙道:“皇上——”
陈飞卿道:“我就是这样说。”
他又道:“毁一个人的名节很容易,也很卑鄙,我希望黄大人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江陵子出身不好,可这由不得他,也不该是他受到偏见苛责的理由。比他出身好的人固然没有责任一定要帮助他,但也绝不该以此自傲。人人都有不易之处,口下积德吧。”
这话他虽然似乎是对着黄御史说的,却看着曾九。
曾九躲避着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道:“那个人、那个人不是蹲在地上给他穿鞋……”
陈飞卿喝道:“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