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南生还会弹这个呢?!
不对,应该说,他至于弹这个吗?!
好像我是王母娘娘拆牛郎织女似的!
陈飞卿的心中便更有些不舒服了。
“你回去也是对着你爹,急着回去干什么。”
陈飞卿想了想也是,今天他爹必然是心情不好,还是晚一点回去,别迎面撞上讨骂才好。
他想起此事,又问:“对了,钟兄,你在兵部认识的人多,我有件事想问你。哎,你们别听,这事儿是正事儿,先不跟你们说。”
大家见是正事儿,便也不起哄了,笑嘻嘻地去一边玩闹。
陈飞卿拽着那钟兄,凑过去低声道:“你帮我问一下,这次运粮去灾区的事……”
这事儿。
这几个人还是真好奇。按理说,这事儿应该不是秘密,但他们还真没见过陈飞卿在花街留宿,去得也不多,偶尔去一两次,月光刚出来,陈飞卿就火急火燎地要往家里跑,说回去晚了要家法伺候。
侯府的家法有多严,他们不知道,但想想安国候那张脸,也就有一点明白了。
然而花街的人不碰吧也说得过去,府里头指不定有丫头呢。
他们去问经常住在侯府的鲁鼎,鲁鼎呵呵笑了两声,说还丫头呢,侯府连小厮都不乐意给陈飞卿配。
他来到傅南生住的小院,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窗边正弹琵琶的傅南生。
这屋子是客房,琵琶挂在墙上也是为了摆设,几乎没人碰过,如今就被傅南生被抱在了怀里。
窗子打开着,傅南生就坐在那里,抱着琵琶,低着眼,拨动着弦,像一幅画。
半晌过后,傅南生收了音,抬眼看过来,讶异地道:“少爷?”
陈飞卿这才回过神来
就这样,陈飞卿跟几个兄弟喝了大半天的酒才离开兵部。
他倒也没醉,也不敢醉,只是有些酒意,一路轻快地回了府,低声问门房:“我爹回来了吗?”
门房道:“老爷还没回来。”
陈飞卿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朝里进去了。
他正朝着自己的小院过去,就听到了一阵隐约的琵琶声,端的是幽怨得很。
这就很不近人情了,别人老来得子,还是独子,不说疼到天上去,也不至于当成个隔壁家的孩子养吧。怎么说,陈飞卿都早满二十了,爹都当得了。
陈飞卿沉默了一阵子,一人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做?这有什么好问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答的啊!”
陈飞卿懒得理他们,仰头喝完杯中的酒,道:“懒得跟你们瞎扯,我先回去了。”
“兄弟几个很久没聚一聚了,现在就走也太不够意思了。我现在调到南方去,以后都不见得什么时候能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