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可即便是北面那位欲赦在下,在下也不能容忍自己就这回去。”崔琰愈发苦涩。“读半辈子经学,出仕便是中郎将,结果被人说是百无用……在下总得证明给天下人看看,在下非是无用之人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况曾相识?崔君心意倒是格外能懂。”刘备带笑喟然,却又随手在座中取来茶水润润喉咙。“可是还有问……请崔君诚心以对。”
“既同是沦落人,左将军无不可问。”崔琰赶紧应道。
“足下觉得,科举好吗?”刘备出其不意。
崔琰微微怔,却也不由黯然。
事出有因,可其人居然直接称呼刘备为玄德,连个‘君’都不唤,未免礼仪上过于放肆。而身边人如此姿态,可见刘备,乃至于刘备身后公孙珣还都是边郡游侠作风,着实是国家祸事。
刘备后来自然也听说这件事情,但双方再后来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接触,此事自然不之,却不料今日居然再见。
而越是担心什越来什,双方坐定以后,刘玄德依旧随意,却是直接提起之前事情:
“说来冒昧,不过备确实好奇,当日兄驱除崔君,是因为昔日平原足下以小见大,拿来贬斥他事情被翻出来吗?”
崔琰沉默片刻,却干脆摇头:“在下原本也以为如此,但这些年漂泊四方,多少心里明白点……若说针对之意,以那位脾气和性情,必然是有,但根本上并非如此。”
“看来足下和样,也觉得眼下科举其实是比原本察举要好点,只是为时势所迫,被那位轻易贴反对科举标签,想摘都摘不下来,这才如此不
“怎讲?”刘备时好奇。
“实在是因为这个人跟他大政太抵触。”崔琰恳切言道。“他欲压制世族,而清河崔氏偏偏是河北顶尖世族;他欲行科举,在下偏偏是河北著名清谈名士……再加上他还欲胁迫、拉拢师为他大学做门楣,又怎能容忍个降人出身与他二心郑门大弟子呢?那位表面上是针对在下,不过是拿在下做个标靶,以成其事罢。至于区区几句言语,还是转着弯批驳,他又怎会在意呢?”
“不错。”刘玄德也跟着笑。“当时那种情形,又要敲打河北大族,又要敲打清谈名士,又要胁迫郑门学子,又要威慑袁氏降臣,足下简直是个合适过头靶子,不找你又找谁呢?”
崔琰不由苦笑。
“不过,已经这多年,足下有没有想过回归河北?以你族兄崔敏和族弟崔林如今皆得重用来看,让他们求个情,回北面又如何?记得个已经是尚书,个已经是少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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