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面色大变,却欲言又止。
“元皓为何半途而废?
然而,公孙珣低头满饮手中杯酒,却是长呼口气,举着空樽扬声字顿,念出最后四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舍中彻底寂静无声,唯独窗外雪花扑簌,提醒着屋内众人,这不是个月夜,这是个雪日。
“元皓,好诗歌吗?”公孙珣收杯相对。
“诚然绝妙!”田丰声长叹,却还想继续说什。
“这是孤准备宰曹孟德后,横槊唱诵于谯县!”公孙珣随即凛然相对。“而今年年初,战云密布时,孤还专门把这首诗写给曹孟德,告诉他,若他胜,也务必要在邺下铜雀台替孤横槊唱诵上三遍!而如今,孤却只能在此地空诵白念遍,然后掷杯于雪地。”
足之论能遮掩过去吗?”
“愤恨至极!”
“有何愤恨?”
“元皓听过首诗吗?”公孙珣面色不变,忽然举樽相对。
“何诗?”
说着,公孙珣头也不回,直接反手将手中酒樽从侧后方窗口掷出。
“臣知道殿下与曹孟德为至交,深恨吕布插手,但依然不该为此事。”田丰愈发无奈,但也愈发坚决。
“孤知错,”公孙珣忽然失笑言道,却是示意自己长子再将樽酒送上。“现在回想起来,吕布何等人孤如何不知?此事多少与孤自己大意有关,他说不定还以为是孤暗示他为此事呢!但若让孤重选回,或许不至于粪杀,但还是要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元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何以收人心?”田丰摇头不止,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这正是孤想说给元皓你听得事情……”公孙珣继续抿口热酒,却是从容笑对田丰。“若以收人心论,孤此时还真不想收什人心!”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坐在炕上,背靠土墙公孙珣忽然抬手举樽,遥对东南,却是甫出言瞬间让满满腾腾热气奔涌舍内安静下来。“青青子衿,悠悠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鸦雀无声之中,公孙珣继续举杯长诵:“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讠燕,心念旧恩。”
听到此处,舍中几乎所有有点文化人都醒悟过来,这是燕公在怀念曹操,而有嘉宾到契阔谈讠燕几语更是燕公在回忆当年拜访曹操,在谯县受到招待事。
但田丰依旧愤然不平,似乎等公孙珣吟诵完毕便要继续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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