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万步来说,”蒋干复又站起身来以手指北言道。“咱们之前相继入蜀,对蜀道之难也是有分寸,真要是到万不得已之时,蜀中安危难道不该放在阴平道、剑隘、白水、葭萌等处吗?而若再以形势论,其实,汉中若是没降于家燕公,那你们握个人质还算有说法,如今既然已经降,则人质反而无用,只是徒劳落得恶名,兼恶家燕公而已。而这个时候你们即便是真要有
。”蒋干微微正色,敛容以对。“而在下所等,乃是刘益州长子刘伯道在蜀中立足稳妥,彼时或可将张府君之母带回汉中。”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便是刘范也难得怔:“你在等,你以为会助你?”
“不是助,而是助伯道你自己。”蒋干恳切而对。
刘范见状反而再笑:“不与子翼辩论,省将来在史书中被人耻笑……”
“自古以来,所谓辨士之所以能成事,从来不是靠着言语锋利,而是那些大人物本身就有些想法,辨士为他理清头绪而已。而如果那些大人物本身就心如铁石,气度宽宏,雅量高致,又怎会因为别人说几句话就有所动摇呢?”荫凉下,可能是竹林前空地处起些许篝火缘故,蒋干便起身往后退几步,倚着杆大竹而坐,然后依旧侃侃而谈。“反过来说,如果畏惧所谓辨士言语,连话都不愿意听话,那只能说明有些大人物表面上气质从容,其实心中早就隐隐有想法,只是故意逃避遮掩而已……伯道,咱们前后脚入蜀,又相交妥当,你事情真能瞒过吗?”
刘范面色尴尬,却也不再辩驳,而庞羲等人面面相觑之余,也不禁低头噤声。
“既如此,在下就逞逞口舌之利!”蒋干见状,干脆敛容拱手以对。“其,蜀地之安真是系于个汉中太守母亲身上吗?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有些道理难道还要在下来教吗?从大道理上来说,蜀地之安系于主政者之德,系于蜀地人心,你们强扣着位朝廷正经两千石母亲为人质,这反而是失德之举,是失人心之举!反而不妥。”
此言既出,刘范虽然面色稍紧,却居然不怒,而蒋干看到此处,不由心中大定,便继续侃侃而对:
“而从天下大局上来讲,蜀地之安在于燕公心思与尊父子态度,尊父子保持恭谨,而燕公不伐蜀,则蜀地自然大安,真要是中原抵定,燕公下定决心伐蜀,届时难道会因为下属中个人母亲成为人质就会更改天下大计吗?伯道,燕公是个怎样人,别人不清楚,尊父子没有理由不清楚吧?你们这样握着张府君之母不放,只会徒劳恶燕公!”
刘范等人只能时干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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