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是要东走中原,借曹刘之力意图兴复?”刘虞几乎是瞬间醒悟,却又旋即气愤难制,便指着自己身后立着周忠、丁冲二人出言质询。“陛下!公孙氏不可恃,曹刘难道就可恃吗?!陛下见过曹操年轻时行径吗?万事皆不如卫将军,只有浪荡胜之,今日卫将军得势跋扈,可曹操旦得势,只怕更加跋扈!你以为换成曹操就不会杀董、伏二位吗?恐怕连你那
轻。
“太尉。”年少天子立在玉阶之下,面色涨红,俨然是心中期待。
刘虞本想说重话,但看到对方如此,反而于心不忍,便趋步上前,先行行礼,然后方才起身缓缓从容问道:“陛下,臣想问陛下三件事,其,封来历不明军报,真就能断定卫将军身死吗?其二,放万步说,即便今日陛下重新夺得长安城,又有什用,将来事情陛下有长远打算吗?其三,今日陛下身侧之人,劝陛下行此事之人,真能够全信吗?”
少年天子,或者说身天子冠冕刘协,见到刘虞态度明确,不由时黯然,但稍待片刻,其人却还是立在那里扶着腰中仪剑振作相对:“太尉有三问,朕自然有三复。其,朕知道军报是假,因为那封军报本就是朕让虎贲中郎将伪造……原文乃是雾中偶然有数千头麋鹿失道,撞上卫将军营盘,军中捕获甚多,这是被卫将军军中属吏以吉兆名义发过来,而朕让他稍作更改也不过是想借此来见见太尉与诸位重臣。”
刘虞时怔住。
“其二。”刘协继续立在彼处用略显稚嫩声音言道。“朕心里很清楚,长安城便是能拿下,也必然会被司州程普以及武都卫将军起左右夹攻,轻易夺回。甚至虎贲中郎将也早有言语,他最多只能让本部兵马让开道路,放朕出宫,却绝不可能让他们对卫将军刀兵相对……”
随着刘协言语,新进入几位重臣不由将目光放到扶刀昂然立在刘协身侧京泽身上,此人立场着实可疑,但偏偏又似乎无可指摘,因为人心上事情太复杂。
根本不用想,如果刘虞等人质问话,他定能找出不下三条无可辩驳理由来:
不想坏他舅父忠汉名声;他籍贯在三辅,卫将军新政影响到他;多年仕途蹉跎,卫将军弃用他,或者这些年被三辅同乡们以及天子本人所感化等等等等……
“所以朕从未指望过控制长安,以此来图久远。”耳畔,天子依旧在正色相对。“太尉,早在数年前,偌大河北九州除这区区龙首原上未央宫外,便哪里还有寸土可让朕这个汉家天子立身?事到如今,随着卫将军兼并凉臧,恐怕连这寸土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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