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行劝谏事,那又如何呢?正所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之主;受国不详,是为天下王’,有地震,大家不去怪罪左将军、奋武将军、安南将军(刘表)、安西将军(刘焉),不去怪罪太尉刘公、司空杨公(杨彪)、司徒皇甫公(皇甫嵩),只去怪罪卫将军,这难道不是因为天下人都知道这些年真正维系天下运行是卫将军吗?!”
门外闷雷滚滚,堂中噤若寒蝉,便是刘备也陡然肃容,陶谦也扶额不语。
“在下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天地日月四维运行皆有所系!”待到雷声滚过,郭奉孝继续睥睨而言。“而若徐州诸位忘话,也不妨再提醒诸位遍……自桓灵乱天下以来,天子年幼,不能理政,又逢董卓废立荼毒,当此时,收拾河山,鞭笞天下,代天子掌海内者,实卫将军人也!今日天下得片刻安宁,尔等能坐于徐州井中观天地,妄议局势,也在于卫将军之恩德!”
堂外门侧,徐庶几次握紧腰中之剑,几次又颓然松开……因为他本能想在心中驳斥此人,却居然无所得,其人言语看似诡辩,但其实是有番道理!
可怜徐元直,自以为自己二十六岁算是学成出山,却不料不仅是卫将军、刘豫州、曹奋武这些人英雄气概远超于他,便是当年同郡同岁少年,今日居然也再度远远将他甩开!
而抛开这些异样情绪不提,郭奉孝话,同样给徐元直打开扇新大门,后者不是没有从这个角度,这个思路去想过事情,但是却直囿于见识和母亲忠孝教导而不愿深思……此时被对方点开,却恍然而悟,天下并不等同于汉室,忠于汉室没有问题,但是忠于天下却同样可以昂首挺胸立于世间!
“至于铜雀台事。”郭嘉继续笑道。“河北数年秋收丰盛,仓储堆积,这个时候正该将库房中陈粮、旧布、新钱拿出来使用,不至于浪费才对……所以要重修驰道、清理河道,铜雀台不过是其中之罢!而且铜雀台也不是什传闻中宫殿,此台图纸在下有幸见过,夯土高台之上建立屋舍,其中卫将军及其家眷所居不过其中十之二,倒有三成归于文学馆,三成归于演武台,台下更是阅兵、聚兵之处!其实卫将军早说,若将来能统天下,让海内安定,定要整饬旧都或长安,届时便在渭水或洛水上建立三台……台归大学,台归义从军校,台照搬铜雀台,归文学、演武之事,非只如此,邺城、昌平、成都、太原、下邳、秣陵、襄阳,都要有这座台!如此方能使文学昌盛,使士民尚武,使天下归心!诸位,卫将军志向,你们就不要以区区之苟且,妄自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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