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可议论?”徐庶不以为意道。“事到如今,即便是你们这些徐州本地人心有不甘,难道还真能继续自立不成?无外乎是卫将军、曹奋武、刘豫州三选其罢!”
“但该选谁啊?”雨滴开始滴落,陈登护住茶壶,赶紧坐回到院中席上。“三位俱是英雄,行政其实也颇类似……”
“陶公久病,两个儿子多年不给官做,俨然是见到孙破虏之事有所感怀,想拿徐州换个家族平安,而也正因为其人英雄气短,所以徐州早就被你们这几股势力给瓜分殆尽……宛如春秋公卿。”徐庶不由冷笑而对。“其中,你们陈氏是世族之冠,有名有望,有郡之地与个屯田要职;糜氏有财货渔盐之力,也有个彭城国在手;曹氏看起来最弱,可是曹氏叔侄个曹宏在幕中极受
为而空虚悔恨;在于终于学有所成之后,举目天下,不必犹豫于将来前途……”徐元直正襟危坐,似笑非笑。
陈登时愕然。
“元龙兄,你说湖海豪气,也觉得你湖海豪气,可你二人湖海之气是回事吗?”明明是上午时分,可头顶天色却渐渐阴沉,俨然梅雨复至,而徐庶却理都不理。“你是徐州第名门代领袖人物,下邳你家老宅中现存做过两千石人便有四个,更兼你本人自幼天赋过人、家学渊源,所谓浑然天成,自可睥睨天下,于是你行为肆无忌惮,与人交谈豪气四溢,指点江山恍若无物;而乃是颍川单家子,生下来便没有宗族,后来更是早早失怙,若非寡母乃是难得读书女子,连开蒙机会都没有,所以身上所谓湖海之气,乃是来自于小时贫苦街头斗狠,来自于束发无人管教市中与人做贼,来自于加冠后陡然醒悟勤恳读书,来自于到如今二十六岁方才仗剑策马行走天下……元龙兄,你之豪气,细细究来不过是无所谓三字;而之豪气,仔细算来却在于无所失而已……看似般,其实截然相反!”
话说,徐庶言语干脆,侃侃而谈,然其人从头到尾,却只是板板直直端坐于院中席上,面上虽然带笑,却既没有看头顶乌云,也没有看身侧陈登,仿佛在与空气说话般。
但你还别说,陈元龙就吃这套!
这位徐州第公子怔半晌,却又站起身来,不顾身份悬殊,直接低头对着身侧之人恭敬拜:“然足下以无所失至此,远胜在下无所谓至此!”
“言至于此,元龙兄还是不愿放弃吗?”轮到徐庶无奈摇头。
“人生之乐事就在于此,若让因为这些那些就放弃结识英雄豪杰,放弃参与议论时事,那还不如死好!”
“也罢,你说你想与议论徐州局势?”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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