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呼气连连。
“关云长这人,本以为只是勇之夫,所谓樊哙、英布之勇,却不料彼辈明天象,知战机……”袁绍站起身来,继续四顾而言。“如此人物,已经堪比古之名将!还有审正南,其人慷慨激烈,忠贞果敢,也是古名臣风范!便是之前公孙伯圭,平原败,也绝不是他不能战!至于公孙文琪其人,早在讨董之前,便已经是公认天下统兵之人第!而袁绍呢?出身世族,自幼养于洛阳繁华之地,成年后尽孝读书,何曾会打过仗?!若不倚仗你们,可有半分胜算?!高祖能胜项羽,靠是萧何、张良、韩信,不是他自己!若让高祖与项王各领十万兵,决胜负,他早死万次!所以这战,罪皆在,诸君无过!”
“臣谢过主公!”听得此言,陈宫捧着对方头发领头谢过袁绍恩典,却是已经改称呼。
而其余人等虽然没有像陈宫这般认主,却也纷纷叩首谢
后给挥手打断:“都不用说,前日战,若是论罪,那自以下皆有罪,可若要寻个人来担此罪,却不如让人为诸君担起来……此战到此为止,诸君全都尽力,是这个军主帅指挥无能,以至于出师不利,当领罪以谢天下。”
帐中时愕然。
袁绍不急不缓,只是在众人茫然目光中解下头上进贤冠,复又撤掉发髻,然后手握发,手却兀自从怀中掏出把短刀来,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将自己满头秀发从根部给直接割下来。
可怜袁绍素来以容貌闻名天下,此时突然去发,所谓中间秃,四面长,倒是显得格外滑稽。
然而事发突然,众人无法阻止且不说,此时既然见到袁绍断发,满帐上下,却又谁人敢笑?实际上,只是片刻之间,帐中就无人再立着。
“八万之众围堵千轻兵,却损兵折将,本该斩首以正军法。”披散着头发袁绍收起刀子,起身来到帐中,对着跪倒片众人缓缓而言。“但三州十九郡国皆将讨贼事托付于,不得已要留有用之身以对将来,所以只能割发代首,以正视听……军法官是元图,但他如今替公台去清河处置季氏,尚未归来,那公台……”
“属下在!”陈宫这才抬起头来。
“头发与你,今日事后,还请你替将头发悬到将台之上,明告军中上下,罪将袁绍已经处置,望全军莫要再视军纪为无物。”
陈宫半跪着起身接过头发,却又几乎落泪:“明公何至于此?臣等无能……”
“可以无能,敌将可以智勇兼备,但你们却不可以无能!”披散着头发袁绍俯身厉声相对。“若你们都无能,拿什与公孙文琪并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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