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郭嘉问有些模糊。
“什如何?”荀文若骑在马上,背着夕阳幽幽反问。“是关云长如何?还是卫将军如何?又或是袁车骑、卫将军相较如何?还是关云长昨日所言如何?”
“都如何?”郭奉孝干脆直接。
“关云长非凡俗之将,卫将军知人善任,而袁本初……”
“袁本初如何?”
不知道,只要还是你们这些人为天下事,还是世族私相授受国家重器,还是豪强掌握乡里,那时安定又如何呢?迟早还会混乱起来!以前只专读《春秋》元经,后来卫将军教让读史,这才渐渐醒悟……如光武亦曾以大毅力度田,也算功成,然其用之人多为南阳、河北豪强,终无大变,故世祖离世不过百四十载,天下便重归大争之世,这难道不是事出有因吗?”
荀彧恍惚不言。
“非是要教训你。”关羽瞥眼荀彧,复又转身与郭嘉扬声而言。“若是寻常人,早甩手撵人,只是昨日与郭氏子攀谈军略、法务,今日见荀氏子如此条理有度,确实知道两位是可造之才,可言之人,这才难得讲明心迹……你们以为从袁、从卫将军,不过是争雄下注、建功立业,却不知道,在朝歌枯坐六年,读书习武,坐观局势,早已经看清楚——这天下只有卫将军人可开辟前路,但有志之人,不从之,既为逆之,并无他路!而这,才是卫将军让你那族人荀公达所书《求贤令》寻募同志之本意!卫将军之《求贤令》,不只在求贤,更在向天下明志!”
“受教!”荀彧诚心诚意,俯身大礼相拜。
“小子也受教。”刚刚加冠郭嘉自称小子,倒也无妨。
“袁本初能如何?咱们不就是因为他表面宽宏,却暗中让你二人兄长处置耿武、闵纯,所以觉得他外宽而内忌,所以准备离开邺城寻个出路吗?而但今日见到河内百姓避他如避虎,才知道便是他表面宽宏也只是对自己目所能及之人而言,见不到却干脆无视,甚至行恶而不自知。”荀彧不由摇头。“相较而言,卫将军虽然行
“话已至此。”关羽摇头而叹。“你们自回吧!”
荀彧与郭嘉对视眼,恭敬告辞而走。
话说,得益于荀彧准备妥当,当晚,关云长便引四万百姓往至污水畔落寨,翌日早,迎上审配派来接应人马,渡过浑浊漳河支流污水,然后自然路北走邯郸。
而算是完美完成邺城托付荀彧和郭嘉,也避开中午暑热,于傍晚时分并马东归,往邺城而去。
然而,黄昏时刻,二人来到污水与清漳水交叉渡口处,将要渡河往对岸九侯城而去时,趁着等待渡船,郭奉孝终于忍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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